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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薑允棠沒有讓徐隊長為難。
她顛著腳,慢吞吞地從懷裏摸出一張紙來。
“鄭班長,蘭姐他們寫的字據在這兒呢。”她眨著眼睛道:“今早上換衣服時,蘭姐的字據和我隨便拿來擦東西的紙掉地上混了,我本來想著還給蘭姐的,可一來二去的就忘了。這才是他們雙方的字據,你們請看。”
薑允棠把按著手印的字據遞給鄭輝。
她就跟鄭輝挨著站,薑三嬸想過來搶都沒有機會。
三嬸子嚼著嘴裏的紙張,如鯁在喉。
她恍然想起自己剛剛搶過來時的確沒有看見按手印的,紅色畢竟鮮明。
這麼看,的確像是薑允棠手裏拿的那張紙!
正一臉菜色的薑三嬸腦中又想起薑允棠說她吃的這張紙是隨便拿來擦東西的……!
薑三嬸像吃了蒼蠅一樣看向薑允棠,“這張紙你拿來擦什麼了?”
薑允棠搖頭,“我忘了,可能是擦桌子上的灰塵吧。”
那沒事了。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三嬸子放心了,她還吃掉在泥土裏的紅薯呢!
薑三嬸鬆了口氣,正把心裏提起來的石頭慢慢放下時,薑允棠突然道:“哎呀,三嬸,我忘了,這張紙好像是我用來撿雞屎的。”
“嘔!”
她這話一落,三嬸子‘哇’地一聲吐出來了,她死死地摳著自己的嗓子眼,讓薑老三給她拍背,“快點幫我拍背,我要全部吐出來!”
薑老三連忙給她拍背,其他人則離得遠遠的。
薑允棠說那張紙是她用來撿雞屎的,現在薑三嬸吃了這張紙,他們頓時看她比雞屎還惡心。
鄭輝嘴角抽了抽。
他和幾個廣渠縣的同事傳閱了字據,當機立斷道:“上麵白紙黑字寫明白的,兩個孩子歸李蘭所有,你們薑家也別不講理了,趕緊把戶口拿出來,讓隊長簽完字,辦理好轉戶口的手續,趕緊散場了。圍著像什麼話?”
快把苦膽都吐出來的三嬸子聞言,不依了。
她脫力坐在地上,“孩子是我們薑家的,戶口轉了她們以後還會認嗎?你們官大的可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又哭又鬧,仗著自己年紀大不依不饒。
鄭輝蹙眉,“既然這裏說不通,那就去局子裏說吧。正好局子安靜,我慢慢聽你們說。”
他給同事們一個眼神,幾人會意,上前要去請他們進局子聊。
李蘭仰著頭,直接朝他們走來。
三嬸子一家卻哆哆嗦嗦地不肯去。
最後,還是徐隊長說話了。
徐隊長道:“各位同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們離婚寫字據都是我親眼看著的。現在既然孩子要上學,我也支持薑家交出孩子們的戶口。”
他偏頭對薑三嬸道:“薑老三,你們也被太過分了,不想去警察局喝茶的話,現在就趕緊把戶口拿出來。”
本來早拿出來早了事,這兩人偏偏無利不起早,讓他煩透了!
薑三嬸沒說話,還是不太願意給。
薑二爺適時開口,“養孩子也費錢,孩子雖說可以給李蘭,但他們就這樣把人接走是不是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