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甜挽著葉薑氏的手，披著夜色往家走。
葉甜有些心不在焉。
方才莫知節叫住她，還以為是要說什麼重要的話，沒想到是給葉薑氏診脈。
……不是葉薑氏不重要，娘才是頂頂重要的，隻是與她預期不同，對莫知節有些失望罷了。
小時無父無母，被同齡人嘲笑、孤立，即使再努力，也沒有一個朋友。
過年的時候，其他小孩都有親戚可走，還有長輩給的紅包。
她抱著奶奶給的超大紅包，心想，我才不羨慕，我可以在家吃奶奶做的好吃的，可以隨意看電視，沒人管我，自由得很呢。
可是內心的空缺，始終沒有填滿。
葉甜明白，在親密關係中，她想要的是足夠的安全感。可以不是非她不可、轟轟烈烈，但是絕不能若即若離，時近時遠。
她想要摸得到的、實打實的溫暖陪伴。
至少，在若即若離後，應該有個解釋。
“小甜？怎麼了？出了醫館就沒說過一句話，還在想說書的事？”
葉甜回過神，看著葉薑氏緊皺的眉頭，頓時將少女心事忘得一幹二淨。
“娘，你別難過，說書的就是個臭編故事的，街頭巷尾的閑聊他聽了去，都能杜撰成引人入勝的逸聞。要我說，這樣的人就該切掉舌頭！”
說著惡狠狠地比了個切掉的動作。
葉薑氏被她逗笑，欣慰道：“小甜長大了啊。要是你爹在，肯定又要說什麼‘長大不好，長大了就要嫁人了’這種話。”
要是葉朔在，這個家一定很幸福吧？
葉甜忍不住問：“娘，爹他……還活著，對麼？你那天……那天叫我拿的東西，是不是和爹有關係？”
葉薑氏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才低聲道：“嗯……你爹他，還活著。那天的東西……”
“葉——小——甜——”
話被身後的叫聲打斷。
葉甜又急又氣，正說到關鍵呢，你就不能等會兒再叫嗎！
轉過頭，鄭夢京已經衝到眼前。
“昨天忘了告訴你……禦史約你三日後午時見！”
三日後？禦史？
“好好好，謝謝你，我知道了。”
鄭夢京卻不打算走：“你們這是要……回家嗎？”
明知故問？
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葉甜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能不能借宿一晚？”
葉薑氏冷不丁冒出一句：“葉家家風頗嚴，一向不允陌生男子留宿。”
煞有介事的樣子，葉甜憋不住想笑。
“對對……我們家管得比較嚴……鄭公子還是另尋良處吧。”
鄭夢京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嗨呀”一聲，轉身走了。
葉甜與葉薑氏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娘，剛才你說……”
“時間不早了，方才知節說要早些休息，我們快些回去吧。”
葉甜想問葉朔的事，可葉薑氏不願再提。
兩人各懷心事，今夜注定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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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葉薑氏借著睡覺輕，婉拒了葉甜一起睡的請求。
葉甜隻好灰溜溜地回了屋。
白天睡了太多，現在一點都不困，數了三千二百五十一隻羊，天花板還是那麼清晰。
“啊——要是能玩手機多好啊，實在不行，還能打開直播間，聽聽asmr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