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甜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打著哈欠往鋪子趕。
雨街比前兩日還熱鬧，街口都擠滿了人。
葉甜一邊說著“叨擾”，一邊像金魚一樣，迎著湍急的水流，繞過暗礁，艱難地向目標行進。
終於擠到鋪子門口。
見她來了，人群一窩蜂地湧上來。
“葉掌櫃！我來還前兩日賒飯的錢！快，快開門，給我算賬！”
擠在最前麵的人顯然比葉甜熬得還晚，眼袋大到快要掉下來。
“我也是我也是！等下還要去擺攤，能不能讓我先算！”
前麵的人不樂意了：“凡事要講個先來後到吧？別想插隊，我先還！”
葉甜知道今日會有很多人來，隻是沒料到傳言的威力這麼大，大到人人畏之，生怕晚了一會兒，厄運就降臨到自己頭上。
還是唯物主義好啊。若是日後有機會，定要破了這封建迷信。
“大家別急，我這就招呼夥計算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葉甜一溜煙鑽進鋪子，恰好對上公良曉藍含笑的眼。
“……你在裏麵，怎麼不給他們開門？”
“當然是要等葉掌櫃來，親眼看看戰果咯。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還好吧……我也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早。不過也好，速戰速決，解決完賬目的問題，下午就能去看宮掌櫃熱鬧咯。”
“行，我也迫不及待了。”
其實葉甜的法子很簡單。
就是借著“賒飯”的名頭，吸引貪小便宜的鎮民來消費，再說一些帶著預言性質的話。
比如昨天放的三個小紙條，就寫了這些：
“家中進賊時，若不來還飯錢，一日內必有血光之災。”
“二更聽到布穀鳥叫時，若不來還飯錢，兩日內必傾家蕩產。”
“院中有上吊的人影時，若不來還飯錢，再無子孫命。”
最後一條，也是昨天隔壁的婦人被嚇到，著急忙慌翻錢的原因。
聽起來玄之又玄，沒什麼可信度。隻是一個傳十個，再加上果了麼和香團在其中周旋，不過一晚，先前賒飯的人就都知道，有人家真的遇到了紙條上的內容。
三人成虎，傳播過程中也少不了好事者添油加醋，最終版本雖不得而知，看今日來人的數量，就知道一定比紙條上寫的結局更令人生畏。
前兩日的蟄伏，就是為了今日收網。
這還不夠，葉甜差人寫了新的紙條，等先前白嫖的主顧買了單，再神神秘秘地塞進懷裏。
這次的內容隻有一句話：光玉樓倒灶之時，福澤將至。
眾人急著給錢，夥計動作利落，還沒到正午，人群就散了。
葉甜和公良曉藍一左一右，圍在賬房先生身邊，看他撥算盤。
賬房先生擦了擦冷汗：“兩位姑娘，方才入賬六百三十八兩，減去三日成本一百六十兩，淨賺四百七十八兩。”
“不算今日，平均每日賺二百三十九兩。與光玉樓比呢，如何？”
“呃……”賬房先生為難地看向兩人，“姑娘，著實比不過呀。就是與光玉樓最差的日子比，也不到三分之一呢。”
公良曉藍“嘖”了一聲，眼神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