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熒從裏麵出來之後,心情就一直不太好。魈能看得出來。
“鍾離先生,和你說了什麼嗎?”魈知道或許不該問,但是熒一直皺著眉,心情很低落的樣子,讓他有些不忍。
熒沒有直接回答魈的這個問題,而是問:“魈,你說,如果兩個人之間都是很開心的回憶,隻有一次痛徹心扉的經曆,那次經曆會不會讓人崩潰?”
“這要分情況。”魈想了想,回答道,“你說的這個痛徹心扉的經曆是指什麼?”
魈很確定,這件事恐怕就是那場戲中演繹的情景。
但他也很清楚,目前熒並不會直接提起這件事。
果然。
“像是親人的突然離開,昨天才見過的朋友,今天卻收到噩耗這樣的。”
死亡嗎?
這麼說來,那段血色的記憶裏是有誰......
不,不對,根據他的推測,那個在他腦海中時常出現,看不清形容,聽不清音色的人,應該是熒。
可是熒不是還好好站在自己麵前嗎?
那麼,究竟是......
思索片刻之後,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這樣,就要看情況。若是這樣的突然離開和自身有關,自然會崩潰,則屬於人類的自責心理;反之,也要看當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多數人雖然會暫時崩潰,也終自我療愈,逐漸恢複。”
魈說這些的時候一直在看著熒,想要從她的表情裏獲得更多的信息。
但熒麵上的表情掩飾的很好,隻是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異色。
魈因為一直在關注熒的變化,自然看到了這抹異色。
魈的瞳孔微微震顫,難道說!
身上的“業障”又有些蠢蠢欲動,魈趕緊將自己的腦海中的額念頭壓下,盡力在不驚動熒的情況下壓下已經隱隱有些勢頭的“業障”。
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沒有察覺。
怎麼辦?那件事如果魈想起來的話,恐怕又是和當時一樣!
要像鍾離說的那樣,就那件事先讓魈逐漸適應嗎?
可是,這一定會激起魈體內的“業障”,到時候,魈又會受苦。
但下一秒,就聽見魈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若是我,我並不想因為事情會令我崩潰而被蒙在鼓裏,我有知曉額權力,也願意那些事情所帶來的後果。”
魈知道熒不可能現在就告訴他,但他還是要告訴熒。
不要因為擔心他會受到傷害就對他過度保護。
他不是那種需要保護的人,他自魔神戰爭中走來,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也見過自己身邊的同伴因為受不了“業障”的侵蝕最終自裁。
在這些日子的相處過程中,他大概也猜到了和熒曾經的關係。
或許從未宣之於口,或許直至那份血色記憶的最後一刻他都沒有將那四個字真正讓熒知曉,但他們之間,一定是從陌生人走到了彼此之間最親密的關係。
而這一次,即便沒有了那些記憶,他也對她再次心動了。
什麼時候呢?
或許是在聽應達她們說熒一直在幫助他們壓製“業障”的侵蝕,他對她產生了好奇。
在明蘊鎮正式見麵的時候,他沉寂已久的心再次跳動。
雖然戴著麵具遮住了容顏,她的笑容依舊如同三月的暖陽,映刻進了他的心裏。
雖然浮舍、應達她們也很愛笑,但那個笑容就是不一樣。
之後一起對抗“零時”的時候那份機智和果敢,
甚至是平時時不時會在犯傻和狡黠間來回切換。
包括之前見到留雲的兩個弟子的時候,她們也會說熒是個難得熱心之人,但凡有求於她的,都能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