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略一皺眉,加重了些語氣道:“你快回去。”
“我憑什麼聽你的。”若伽蘿不屑道。
“那我隻能用武力了。”柳慕白說著就掏出了符紙,若伽蘿也毫不示弱地拿起銀鞭,冷笑道:“好啊,誰怕誰,我們最好打得聲音大一些,把人引來了誰也別走。”
“……”柳慕白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了。
“怎麼,不打了?”若伽蘿下巴一抬,笑得頗為挑釁。
柳慕白不理她,兀自轉身走開,說道:“這一路上你必須聽我的指示,不能擅自行動。”
若伽蘿翻個白眼,輕哼一聲說道:“誰管你。”
“你要不想聽我的就趁早回去。”
“我就不回去,有本事和我打一架啊,打贏了就聽你的!”若伽蘿料定他不會真的和自己打起來,所以才故意這樣激他。
柳慕白氣道:“你現在怎麼如此無賴?”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以前你覺得我對你順從那是因為我喜歡你,但現在我對你隻有討厭!”若伽蘿眼睛倏然睜大,吃人似的瞪著柳慕白。
柳慕白心髒猛烈一痛,臉上卻微笑起來,輕聲道:“這樣就很好。”
若伽蘿咬住下唇,緊緊握住了拳頭,悶頭走路,一眼都不想再看柳慕白了。
兩人各懷心思,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著,誰也不說話,誰也不看誰,氣氛很是尷尬。
走到深夜,終於看到了夜幕下的小雀山。
“喂,走這邊,抄小路進山。”若伽蘿招呼了一句,率先往南繞去。
柳慕白迅速跟上,小心提防著身邊的動靜。
若伽蘿撥開草叢,露出一個地洞。
“爬進去,爬到盡頭就是小雀山的山門了。”若伽蘿當即跪在地上,往洞中爬去。
柳慕白最後掃視了一遍四周,確認沒有任何埋伏後也跟著爬了進去。
這個地洞非常狹窄,僅容一人通過,柳慕白還得窩著脖子才能不磕到頭,若伽蘿要瘦小得多,所以爬的更為順暢,不多時就爬到盡頭鑽了出去,等了許久才見柳慕白露出了灰蒙蒙的頭,額角還蹭了兩處泥巴。
若伽蘿冷著臉走了一路,這時看到柳慕白狼狽的樣子也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柳慕白悻悻地拍打著衣服上的浮土,看著若伽蘿的笑靨,仿佛看到了漫天的陽光,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他實在是太久沒有看見若伽蘿因他而笑了。
“繼續走吧。”即便心中已經漾起漣漪,柳慕白臉上依舊冷靜如初。
“等一下。”若伽蘿拿出一塊手帕,踮起腳擦掉了柳慕白額前的那兩塊泥巴。
久違的親密接觸讓兩人心中同時溢出一股奇異的悸動,都有些局促地轉開了視線。
“謝……謝。”柳慕白偏過頭,低聲說道。
“快走吧,我要趕在天亮前找到大土司。”若伽蘿麵如桃花泛著粉紅,心裏一陣小鹿亂撞,快步走開了。
在若伽蘿的帶領下,他們走得都是無人問津的偏僻小路,始終沒有遇到任何巡邏的侍衛,頗為順利地進入了小雀山中心。
深夜的小雀山在月光下靜靜安眠,四周安靜得隻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大土司應該在凰清宮,我要去刺殺他。”若伽蘿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堅定地說道。
“你就這麼急著去送死嗎?!”柳慕白氣道。
“那你要怎樣?傻兮兮地去勸他投降?”
“我不找他,我要找韶顏。”柳慕白沉聲道。
“韶顏?就是天恒道人說的那個幫助大土司培養蠱蟲的高人?”若伽蘿驚訝地問道。
“對。”
“你認識她?”
“嗯……是一位故人。”柳慕白猶豫道。
若伽蘿看出柳慕白神色中的為難,也沒追問,想了想說道:“她既然是協助大土司的高人,那衣食住行肯定按最高標準來,整個小雀山最奢華的地方就是凰清宮了,我們不如先去凰清宮抓個宮女來問問韶顏在不在。”
“好。”柳慕白點頭應允。
於是他們兩人踩著房簷疾行而去,直奔凰清宮。
凰清宮內,韶顏正在熟睡,忽聽到床頭係著的鈴鐺“叮鈴”一聲,她瞬間就從夢中醒來,眼睛還沒睜開就先把枕邊的長劍舉到麵前呈防護狀,目光在漆黑的房中逡巡著,靈敏的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
不過須臾之間,她已經辨明了來者的方位,眼中精光一閃,手中長劍刺出,直指房頂,就聽“哐當”一陣異響,房頂被她破開個大洞,兩道人影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