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上前。
若磐不回天庭的事,是我告訴子螭的。
因為若磐背著柴一路進了庖廚,路過子螭的時候,看也沒看他一眼。
我對若磐的表現很滿意,於是慢條斯理地將此事知會了他。
子螭似乎並不覺意外。
“哦?為何?”他倚著石台,一隻毛色美麗的雀鳥停在他的手背上,溫順地接受著他的手指撫弄。
“若磐當初是我收留的,自然隨我。”我不慌不忙地說。
“隨你?”子螭抬眼,輕輕撫著雀鳥的羽毛,淡淡道:“若磐既為天狗,當屬天庭,怎又隨了你?”
我不以為然:“神君自己也曾說過,如今天地間已有陰陽交替之律。若磐要是回去,定然給眾仙官添亂,隨了我豈非大善。”
子螭看著我,浮起一抹冷笑:“你倒是肯為天庭著想。”
我不理會他語中的諷刺,莞爾:“如今我已知會過神君,若磐返天庭之事,神君可不必再提。”說罷,唯恐他出言不認,快步溜入房中。
不知是我那番話說動了子螭還是他一開始就抱著捉弄的心思,若磐去天庭的事,子螭果然沒有再提。
不過,他也沒有走。到吃晚飯的時候,子螭仍悠閑地坐在石台旁,雀鳥換作了幾隻白鶴,立在一旁,姿態優雅。
灰狐狸眉開眼笑,妖男雲淡風輕,若磐麵若冰霜。
我皺眉:“神君不是說今日走麼?”
子螭將手中的食物喂給白鶴,回頭一笑:“確是今日,現在回去,天庭還是清晨。”
我無語。
這時,灰狐狸在庖廚喚我們進去端飯菜,中子螭微微抬手,幾隻白鶴化作美人,皓齒白膚,魚貫進入庖廚之中,把飯菜端出。
灰狐狸看著她們,眼睛睜得雞子一般大。
雖有美人環伺,還有妖男做的美食,我卻仍然覺得吃得憋悶。正百無聊賴地四下裏瞄著,忽然,我發現妖男的袖口處露著一截青絛繩,一塊光潤的石子係在上麵,紅得似血,狀若水滴。
我愣了愣,以前一直沒注意,不想妖男還有這樣的物件。
正待仔細再看,妖男目光掃來,似發現了我在偷看,袖口一收,把手腕都遮了起來。
這般小器。我瞟一眼妖男若無其事的臉,心裏嗤道。
“我聽說,你交遊甚廣,識得許多廣清真君門下弟子?”用過膳,子螭忽而問妖男。
“正是。”妖男溫文答道,說著,接過鶴女呈上的清水漱漱口,吐到器皿裏。
子螭微笑,緩緩道:“我聽說廣清真君在這浮山上也弟子?”
妖男道:“島上還有悟賢真人,乃辟荔師尊舊交。此番天裂,辟荔就是跟隨悟賢真人守在浮山。”
子螭頷首。
我聽著他們說話,有些出神。
廣清真君我知道,天庭中,他算是下界仙人的元老,句龍和子螭都須敬他三分。據說廣清真君登仙以前,曾在下界廣收弟子,其門下香火至今仍盛,而天庭的下界仙人裏頭,也有不少出自廣清真君門下。
可惜這位真君雖修為深厚,卻是個極其寡淡的人,平日在仙府中閉門不出。我雖常跟隨句龍左右,離開天庭前,見過他的次數也是十個指頭就能算出來的。
妖男對子螭的態度不卑不亢,原來竟與這樣數一數二的門派有交遊,倒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我吃著鶴女送上的果品,看著子螭與妖男二人說話,那爾雅的言語神態,我不得不承認麵前的確實是眼福。
“你快入仙籍了吧。”子螭道。
“快了,就在下月。”妖男道。
子螭淺笑:“你離開天庭也有五百年了,是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