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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誰家玉笛暗飛聲?(1 / 2)

“繁星千萬,我隻愛皓月之輝。我隻想要這世上最好的女子,別的,一概與我無關……”莫名其妙地,耳邊響起了齊天鴻的話,連同那天席間的情景,清漪一並回憶起來。

齊天鴻,今生我們注定無緣了,那個能讓你放棄繁星萬千的女子終究不是我,我將要成為別人萬千繁星中的一顆了。清漪心裏一陣失落,還未開始,一切就已經結束,令人不勝唏噓。

我在這兒想什麼呢,他並未對我表示什麼,本來我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怎麼腦補起來了呢?況且這人是好是壞,也未可說,沒準這正是他到處勾引小姑娘的技倆呢——先塑造一個純情的形象,再表示好感,給人一種自己是與眾不同、萬裏挑一的錯覺,然後順勢拿下——這技倆太也稀鬆平常,我豈能中招。清漪搖搖頭,笑了笑。

再說了張寅卿和公維薔如此恭維,我都芳心不動分毫,難道輕易為外來的一個紈絝子弟打開心門?哼,沒門!

一口咬下一顆山楂,酸酸甜甜,像戀愛的味道——打住!蘇清漪,整天胡思亂想,打住!

清漪急忙暫停了自己漫無邊際的遐想,如上次一般,點了一桌子菜。不同的事,這次她還點了酒。清漪一向不勝酒力,就要進宮,可以不喝酒,不能不會喝酒,今日兒就先練將起來。

日及懸車,清漪帶著若霞搖搖晃晃回到家中。

丫鬟們聞到刺鼻的酒味,大感驚奇。咱們這位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酒,如今性子轉了,酒量也提高了?滿身酒味,竟然沒有爛醉如泥?

出發的前一日,清漪徹夜難眠,輕輕推開後院小門,慢慢走向河邊。

初冬時節,天氣清寒,河麵籠罩著一層水汽。水中殘荷枯敗,枯黃的柳條垂到水麵,氣氛無比肅殺蕭瑟。

清漪站立清風枯柳中,消瘦的背影隱沒在夜晚的朦朧之中。

悠悠的笛聲傳來。這幾日清漪睡眠不好,每當夜深人靜時,時常聽到笛聲,清幽纏綿,好像癡情的人在訴說著無盡的思念。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清風滿洛城。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熟悉的家園,熟悉的河堤塘壩,熟悉的一草一木,我就要離開了……

柳影依稀,樹下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身著青衣,對月吹奏。落寞的背影充滿無盡的憂傷,清漪輕輕走上去。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寒風輕輕吹起衣袂,清漪打了個噴嚏。

那男子轉過身來,“清漪妹妹!”驚喜溢於言表。

是張寅卿!

“張大哥。”清漪想問他在這兒作甚,又怕會引起尷尬。他深夜在蘇家門外吹笛,目的為何,不言而喻。

霧大了起來,朦朧的水汽籠罩著二人。

“清漪,真高興能在這兒見到你。”張寅卿收起長笛,“我知道你明天就要走了,我隻恨我不能救你。”

“張大哥,這都是我的命,我們每個人都身不由已,你不必自責。”清漪反而安慰他,“我知道清漣很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她你們就好好度日,不要在鬧別扭;如果你不喜歡她,那也希望你們能各自安好。我妹妹雖然刁蠻,也算性格率真,天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