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時，便有人來敲門。
清漪換上秀女服飾——繡線棉襦裙，挽了簡單的如意髻，若霞也換上了統一的宮女柳青色宮服，挽了宮人的垂髻。
襦裙是本朝的流行服飾，上為短襖，下是長裙。裙長可到胸部。真是脖子以下全是腿了，且又顯胸/大。。
變成宮女的若霞，一點俠女氣質也無，看著像個唯唯諾諾的小宮女，以往颯爽的氣質變得溫婉清新。
“現在任誰看你，都是個貌美的弱女子了。”
辰時眾候選妃嬪集聚內侍省，開始千裏挑一的選拔過程。
選拔是層層遞進、由外而內。先是四肢五官，再是五髒六腑，然後是的德容言功。
上午是最低級的體檢過程，清漪估摸著就跟現代外科體檢差不多，唯獨更細致一些罷了。
黑壓壓一眾美女集聚在一起，分成十餘組，每組約五十人。每隊依次進入一間內室，由負責某項的太監首領過目把關。
第一個考察名目是體型體態。不能太高，不能太矮。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
這很簡單嘛，既然是篩選來的，當時就應該把好關了，這一關也隻是過一下流程吧。
清漪被編在第五組，等到他們這一組時，幾十個人一齊進去。排排站好。
小太監一個個檢查，這個掀掀衣袖，那個提提長裙，看看有沒有在裏麵偷穿棉襖，蒙混過關的。
清漪一溜看過去，個個都長得長短合宜、纖穠合度。沒有瘦猴和肥豬，倒是有幾個發育良好，豐乳肥臀的，看得清漪不住流口水。
饒是如此，他們這一組還是有五個被淘汰。他們隻能去做宮女了，這一輩子基本沒有再做後妃的機會了。清漪倒是希望能把自己刷掉，無奈身材太過一般，倒是無法淘汰了。
太監首領隨手勾畫，在簿冊上記錄，一組人勾畫完畢，這一項流程算是結束，這一組人又從進來的門出去。
隻聽小太監高唱了幾個名字。清漪並不認識他們，無法得知他們落選的原因，也不敢多問。
未幾，就被帶到下一處。
“公公，這一處是什麼名目呀？”早有不耐煩的秀女悄悄打聽起來。
“這裏呀，是察看身上有無疤痕的。”公公操著公鴨嗓回到。
疤痕，那怎麼檢查？難道渾身一點疤痕都不能有嗎？這也太難了吧？蘇清漪小姐整天上山下河，怎能沒有疤痕呢？因為這個理由被刷下去也好，做宮女總比坐後妃招人嫉恨少一點吧，清漪心裏暗喜。
“進去！”室內的太監朝門口喊道，“關門。”
清漪等又排成一排站好，像等待別人挑選的小雞仔。
“除掉衣衫，一件不留。”
什麼？清漪如聽見晴天霹靂，脫掉衣服？在這些男人麵前？——雖然他們不算是男人，這也可太令人難堪了吧！
一眾秀女、采女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尷尬溢於言表。
一看大家都扭扭捏捏，剛才那個太監厲聲道，“要是再不脫，就都出去吧，全部淘汰。”
幾個女子聽到這話，豁了出去，立刻開始脫衣服。清漪猶猶豫豫，不知如何是好。
“來人，把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扔出宮去。”首領太監指著近處的一個女子說，嚇得那個女子立刻跪地，“我馬上脫，求公公饒命！”其餘人等一看此種狀況，都紛紛開始寬衣解帶，清漪也不得不解掉衣衫。
在前世她就從不去澡堂洗澡，除非不得以，她不喜跟別人一起洗澡。既討厭別人看她的身體，她也不願看一具具赤果果的胴體。
首領太監走下來，挨個品鑒。
“發育良好！”
“發育不良！”
“胳膊有疤。”
“大腿內側有痣”
……
清漪閉上眼睛，不想再看。首領太監的聲音越來越近，一隻冰冷的手落在了她的身上，捏了捏她的皮膚，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清漪屏住呼吸，緊閉眼睛，假裝這一切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