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塵頭痛：“如果是去打仗，那要帶上一支軍隊才能夠。既然不是去打仗，我帶那麼多人做什麼，浪費糧食？”
“可是方侯隻帶三十幾騎，我們實在放不下心。”
“不放心什麼？”方輕塵微笑：“你們覺得蕭遠楓會拿我怎麼樣？”
卓淩雲與淩方相視一眼。
“他不敢！”
“他不能！”
有意無意間，卻誰也沒有說：“他不會。”
如果人總能按理智按照對自己最好的方法行事，這世間也就會少了很多意外。但是，意外，卻總是在發生。
“方侯膽略才智，世間無雙，闖這龍潭虎穴，原本也是小事，隻是……”
“此一去，是要繞過所有關卡屏障，最後突然現身，以雷霆之勢，天人之姿，直接現身到他們重兵駐紮之地，打他個措手不及才行。人帶得多了，隻怕就不能真正隱匿行藏了。”方輕塵歎口氣，耐心的仔細解釋了一遍：“明白我的難處了嗎？天色很晚了，能不能拜托你們出去時順手關門。我真的很累了，再過幾天就要出發了。我需要養足精神！”
知他耐性也到底了，卓淩雲隻得苦笑起身，淩方也跟著站起來，卻又深施了一禮：“方侯往蕭大將軍處去，卓將軍便需留在軍中鎮住大局，請容末將隨侍在方侯身旁。”
方輕塵一笑：“好了好了，你要願意跟著，淩雲又肯放人，你就跟著吧。我威風的時候，也很希望多幾個人看。”
房門忽得被人“砰”得一聲推開，“我也要去！”
喘著氣站在門口的，是趙忘塵。
小樓傳說 第六部 風雲際會 第十八章 或可同行
房門忽得被人“砰”得一聲推開，“我也要去！”
喘著氣站在門口的，是趙忘塵。
方輕塵麵露不悅之色：“我的房間，淩雲都不敢不傳而入，你倒是膽大！”
趙忘塵上氣不接下氣，喘熄了好一陣子，才能正常說話：“我聽他們說，你……你……你隻帶一隊衛士就要去見蕭遠楓，那麼危險的地方……你……你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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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在你身邊！”趙忘塵咬著牙說。
方輕塵深深看他一眼，忽然開口叫道：“淩方。”
“是。”淩方上前一步。
方輕塵的聲音冰冷：“我給你三天時間，教熟他最基本的騎術，不論吃喝拉撒，三天之內，不許他離開馬鞍！”
淩方雙手抱拳，大聲道：“是！”
方輕塵再看向趙忘塵：“三天之後，你與他一同放馬奔馳，五十裏內如果能不被他落下，你就有資格陪我闖龍潭虎穴。”
少年慢慢挺直了背，抿著嘴，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有出奇的銳氣：“好！”
淩方一笑，過來拍拍他：“跟我走吧。”
趙忘塵一語不發，跟著他轉身要走，卓淩雲卻特意在他身後說了一句：“在我的軍隊裏，淩方的騎術是最好的。他十幾年戎馬生涯，平時有一半時間是在馬鞍上。”
少年單薄的背影有些僵，但背一直筆挺，腳步終究也未曾停頓。
一直到前方二人出了院門，再不見蹤影，卓淩雲才猶豫道：“方侯，這孩子有骨氣，有誌氣，人也聰明。上回我雖沒看過他的功課，但也掃了一眼，那一筆字也不錯。看他平日起居動作，不止是天生的靈活，應該還是練過幾天功夫的。不過……”他望向方輕塵：“他並不擅長騎射。”
方輕塵一笑點頭：“從一個人走路的姿態就能看出這人是不是熟練的騎手，你為將多年，這份眼力要還練不出來，那就真該打了。”
“方侯，我明白你造就他的苦心，隻是這樣……是不是太急太重了？”
方輕塵沉默了一會才道：“淩雲，這個楚國，等不起了。”
他曾經等過一個人跟上他。他等了十餘年。
方輕塵目光淡然下垂，聲音平靜無波：“我也再沒有耐心。再去為任何人去等待了。對了，混進京城的探子有回信沒有，陛下他……現在如何？”
“秦旭飛曾經大規模清洗過皇宮中的下人，我們以前雖派了不少人混進京城，現在又照方侯的諭令讓他們打探宮中陛下的消息，但是現在宮裏的情形被嚴密封鎖，短時間內，怕是難知詳情的。目前能夠參看的，隻能是以前送出來的情報。似乎秦旭飛進宮之後頗為善待陛下，陛下被照料的應當還是不錯的。”
方輕塵麵無表情聽完，再沒多問一個字。
那個人，他不是不掛心，但是，比起那個人來，盡快結束眼前這場浩劫，更是緊迫。有太多的亂局需要他來鎮，太多的亂線需要他來收，這個亂世。已經持續的太久了。國家拖不起，百姓拖不起。所有人，都拖不起了！
方輕塵有些自嘲。早知道所有的選擇都要付出代價，卻原來，被別人所選擇，代價也是如此沉重。卓淩雲那一跪，算是徹底將他拖下了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