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徐路端著紅棗糕進了何尛的房間。
這個時辰,本不是他該進來的時辰。
所以當他剛推開門進入房間的一瞬,何尛將手中拿來把玩的匕首飛了過去,徐路看得分明,卻故作躲閃不及,讓匕首在他手上劃開一個極大極深的口子。他皺了皺眉,裝作痛的樣子,手上也很配合的,將端著紅棗糕的盤子鬆開,紅棗糕散落了一地。
何尛視若未聞,語氣淡然,下巴抬了抬,指向地上的匕首:“撿過來。”
徐路應了聲是,一手捂著傷口,另一手撿起匕首。
在拿著匕首走向何尛的同時,他還是有些詫異的。早早做好這個墨王妃有武功的心理準備了,卻未料想,她的武功竟不一般。如果不是懷了孕的身子,指不定能發揮更大的力。
想到什麼,徐路微微勾起唇角。轉個眸,臉上卻成了恭敬的表情,將匕首放到何尛身旁。
在此同時,抬頭,對上何尛澄金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微微笑了,將何尛的手放到匕首上,帶著蠱惑的語氣,緩緩道:“這把刀,你應刺到該刺的人身上。”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望著何尛,意味深長笑了:“好好使用。”
何尛眼裏閃過疑惑的神色,先是愣了,隨後雙♪唇抿出一絲笑意來,“是。”眼裏有一種名為邪惡的東西在緩緩蔓延。
兩人再無其他話語,徐路低身撿起落在地上的紅棗糕,出了房門,似乎他從來沒來過一般。
是夜。
徐路看著一個個丫鬟端著飯菜進門,又都一一出來。最後一個是今日同徐路說過話的那個丫鬟,見到靠在門邊的徐路,露出羞答答的表情來,欲言又止。
徐路心中反感,麵上卻是帶了笑的,同她開玩笑說:“多虧你們,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那丫鬟連連搖頭,露出大大的笑容來,“這是我們該做的,而且還能……見到你。”
看著那丫鬟離去的背影,徐路的微笑,漸漸變成了冷笑。
催眠
接到何尛讓他進房的命令的時候,徐路是吃了一驚的。
因為按理來說,何尛並不會記得今天中午的那個小插曲。就像是那個膳房中的丫鬟,無緣無故就能愛上他一樣,他的催眠術沒有失效。可她現在不是最煩看見人嗎?怎麼會讓他去房中守著?她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麼藥?
進到房中,徐路帶著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何尛,何尛仍是那副不刻意去打扮的摸樣,眼裏很空洞,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進來了。
徐路猶豫了會,喊出了聲:“王妃?”
“哦,”何尛像是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無所謂的笑了聲,“來了?”
“嗯……”徐路轉了轉眼睛,“我一直以為,王妃很討厭我?怎麼……”怎麼會讓他來侍候她和然夕言用膳?
何尛挑了挑眉,一副很明顯這你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對你們都很討厭。但剛才讓我討厭的人來得夠多了,再加你一個也不是不可。”頓了頓,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我想多一個人在這裏我應該能控製好自己,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不想傷了他。”
徐路頓時明白了,何尛是擔心自己的脾氣會傷到然夕言。他眼裏閃過陰霾,然夕言和何尛還是相愛的,這是晨玥最不願看見的情況。
何尛對然夕言的愛是達到一定的程度了,她居然還能覺得隱隱不安,察覺得到他的催眠。
不過很快,徐路就釋然笑了,這種局麵,或許隻能維持在今夜了。
看向依舊擺在桌邊的匕首,徐路笑意漸深,朝何尛行了一禮,“是。”
先前,隻知曉然夕言是個狠角色。還有少主晨玥對他青睞有加,是個難得的有才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然夕言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平易近人,長了一張最為漂亮的臉,沒有特地男女的界限,隻是單純的漂亮,精致得不可思議,一舉一動都像是畫一般。
眼睛是常人所沒有的純藍色,和何尛金色的眼睛,竟異常搭配。
然夕言是一個人進入房中的,徐路站在房門邊上,不動聲色的打量這個男子。
然夕言從他身前走過,自然的帶出一陣清泠的馨香,若有若無,沁人心扉。
而徐路檢測到,然夕言隻有一點武功!純屬於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如何尛。這麼風華卓越的男子,怎麼可能隻有一點武功?徐路對此有些懷疑,皺了皺眉。
見到徐路,然夕言隻淡淡瞥了一眼,輕笑了一聲,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何尛在一旁吐了一口氣,看向然夕言,冷淡的眼中有了一些糾結。
她在糾結如何和然夕言開口說道歉嗎?
徐路沒有過多注意何尛的心理活動,隻看到然夕言走上前去,將何尛有些淩亂的碎發撫好,語氣淡淡的,卻也能聽出一絲責備意味:“聽說你最近都不吃飯?”
“沒有。”何尛有些不自在的退了退,看起來像是一時接受不了然夕言的親昵。
然夕言挑了挑眉,“還在鬧脾氣?”
“不是……”何尛有些心虛,“隻是……”頓了頓,語氣中有些不可思議:“你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