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霍行剛好走上樓,在樓梯看看見蔣習在敲徐嘉軒的房門,在那一瞬間就變了臉,臉色陰得嚇人。
“蔣習!”霍行厲聲叫道,“你幹什麼?”
蔣習回頭看他,還沒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這時門被打開,徐嘉軒微笑問他:“蔣習,你找我?”
“找你大爺!”霍行吼道,一把將蔣習拉過來,力氣之大都能聽見蔣習骨骼的聲響,不及跟徐嘉軒廢話,直接把蔣習拉回自己房裏。
先料理家務事。
霍行真的氣炸了,自己不過就是離開一小會兒,後院竟然起火了!徐嘉軒多看蔣習一眼他都不能忍,何況是蔣習自己主動送上門去找人!
操!
霍行內心小火苗躥躥高漲,把房門一摔,就把蔣習往門板上摁,厲喝道:“你找他做什麼?啊?老子不是讓你不準跟他說話嗎?你還去找他?誰準你的?!”
“……”蔣習的眼睛驀地紅了。
霍行是不知道自己手勁有多大,凶起來有多可怕,他一沉下臉,蔣習的心膽就顫一下,更別提他現在這副臉色,能讓蔣習夢中都會被嚇醒。
蔣習的情緒本就被徐嘉軒剛才的話影響,還沒調整過來又經霍行這麼嚇,眼淚霎時就掉了下來。
“……”霍行一下噤聲,所有的醋火堵在喉嚨發泄不出來。
蔣習咬著嘴唇沒有哭出聲,但是眼淚簌簌地不停地落下,隻要在霍行麵前哭,他才不會覺得丟人。
“你還委屈了是不是,老子才委屈呢,才走開一會兒老婆就去找別人了!你說我委不委屈?”霍行還有點惱火,但語氣已經降了下來。
但蔣習一直無聲地掉淚,沒有要停下來的意▒
更多的害怕和委屈。
蔣習掙了掙,推開他,一語不發,自己朝洗手間走去。
“寶貝……”霍行望著他。
蔣習關了門,反鎖,把他拒之門外。
然後自己蹲在牆角,臉埋進臂彎裏,悶悶低泣。
不敢發出太大聲。
他原本就還沉浸在徐嘉軒帶來的恐懼感,茫然無措,心裏那層防護罩本就脆弱,在霍行出現卻衝他發火後就潰不成軍。
蔣習一直謹記他的話,不想惹他生氣,所以疏離徐嘉軒。剛才隻想去找徐嘉軒請他不要把他們的事說出去,不知道怎麼就惹霍行這麼生氣。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最了解霍行的脾氣,見過他最暴戾的一麵,見過他發起火來是怎樣的,見過他是怎麼跟人打架的。
第一次見他打架時的凶殘狠戾,把蔣習嚇得好幾天都不敢靠近他,但是很快蔣習就不那麼認為了,他確實有暴力的一麵,確實脾氣很不好,但是在他麵前永遠都是一個保護者,一個他可以永遠依靠和信任的哥哥。
以前蔣習也有惹他生氣的時候,但都沒有這次這麼可怕。
蔣習知道他不會真的對自己動粗,但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讓人很害怕了。
聽著裏麵傳來的低低的哭泣聲,霍行想剁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恨不得破門而入,把自己的心肝寶貝摟入懷,用最溫柔最溫柔的愛意安撫他。
但此刻他什麼也不能做,發出一點動靜都要輕輕的,哪還敢談什麼破門而入,那不是雪上加霜。
話都不敢多說,隻靜靜地守在浴室門外。
一聲,一聲的低泣,每一聲,每一滴淚都砸在了霍行心上,疼死了。
誅心一般。
霍行望望天花板,暗道自己這臭毛病一定要改,脾氣好一點,再好一點,別那麼容易衝動,再把這一身蠻力也卸去大半,別那麼粗蠻莽撞,別再不知輕重的弄疼他。
隔著一道門,兩人各自懷揣不安。
過了很久,啜泣的聲音漸漸停了,靜了。
霍行摳著門把,輕輕道:“寶貝,你先出來好不好?”
“哥太不是東西了,給你道歉,對不起。”
“以後不那麼凶你了,對不起,哥錯了。”
蔣習哭完了,看著鏡中自己,紅腫的眼睛,滿麵淚痕。
太難看了,狼狽死了。
今天還是除夕夜,他不應該哭的。蔣習雖然是個唯物主義者,但是有些規矩還是不得不在意的,大過年的,這又是在別人家,這樣多不好。
蔣習擦幹了淚痕,開了水龍頭,用雙手接了一抔涼水往臉上撲。
把臉洗幹淨,看不出淚痕了,但眼睛還是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