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作不死(1 / 3)

海老太太聽說葉家涉廢太子叛亂之案,就知道即便七皇子和葉淑妃還在,葉家也難逃滅門之罪。蕭梓璘果斷敏睿,手段狠辣,不會給葉家任何翻身的機會。

她是外嫁女,葉家被滅,她頂多沒了娘家,沒有倚仗,不會殃及於她。

當她聽到洪通這個名字,就如同數九寒天又被澆了一盆冰水,把她淋了一個透心涼。她想起了洪通這個人,也想起了當年一些事,不禁心驚膽顫。

但她仍心存僥幸,當年發生了那麼多大事,蕭梓璘不可能事無俱細全查到。

她不敢再嗚咽叫罵,隻低垂著頭,暗暗祈禱。

海老太太是凶橫潑蠻、心狠嘴損的破落戶兒,但她有一個世間厚黑人推崇的優點,那就是能屈能伸。比如現在,如果能有機會活命,她不怕卑躬屈膝。

她萬萬沒想到海朝為保住自己,竟然把她供了出來,還以肯定的語氣交待她勾結北狄奸細。這個閘口隻要打開,她就不能再隱瞞,當年的事也就大白天下了。

若海朝指證她,她想活命就難了。

海老太太一屁股坐到地上,看向海朝的目光充滿哀怨。這些年,她用盡心機手段,拿捏海朝於掌心之中,自認在柱國公府能呼風喚雨一輩子。沒想到已到花甲之年,海朝卻跳出了她的手掌,回頭就狠狠咬了她一口。

蕭梓璘看了看憫王,又轉向海朝,笑了笑,說:“柱國公,當年的事本王基本上查清了。不管你是被人蒙蔽,還是有意為之,皇上自有公斷。”

海朝指向海老太太,“我不是有意為之,我是被那毒婦蒙蔽,我是……”

“不管你是被蒙蔽,還是為爵位害你父兄,你都有罪,隻是罪輕罪重。你現在交待能減輕你的罪行,有朝一日,見到海家的列祖列宗,你也不至於負罪太重。”

“是是是……”海朝跪到蕭梓璘腳下,磕頭如搗蒜,越想越心驚。

“臨陽王殿下要在忠通伯府審案嗎?”

憫王認為蕭梓璘折了他的臉麵,問話的語氣很生硬。蕭梓璘讓他目睹海朝等人被挫敗,也挑釁了他的底限。他是皇子,關鍵時刻,怎麼也要硬撐一把。

“本王統率暗衛營,職責是查辦不法之事、追責不法之人。我們查清問題之後,抓到犯罪的人,連同人證、物證、口供一起呈交皇上。

皇上看過之後,再決定是交給刑部審理,還是交由大理寺審理,重大案子還需三堂會審。關於柱國公之罪,本王已有人證、物證,給他錄口供,供呈交皇上之用,這是必要環節。當年之事牽扯太子,即使過去了幾十年,本王仍不敢懈怠。

本王隨性慣了,有時候還在馬車上問案,今日在忠勇伯府問這個案子也實屬無奈。憫王殿下若無疑議,要留下來監聽本王審案,還可以適當幫忙。”

憫王殿下沒應聲,但他在這節骨眼上是不能走的,於公於私都不能。

海朝偷眼看向憫王,眼神裏充滿急切。現在,憫王已成了他及柱國公一門的救命稻草。不管憫王願意與否,能不能承受,這都是他唯一的希望。

但憫王卻不願意做這冤大頭,因為柱國公府對他沒好處。他之所以生下來就殘疾,也是海老太太一手造成的,海朝卻沒想過要給他和海貴妃一個公道。

可他又不能不過問,柱國公府畢竟是他的外祖家,這是臉麵問題。

“你還是趕緊交待當年之事,皇上自會給你公斷。”憫王冷冷看向海朝。

蕭梓璘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柱國公,說說吧!”

“我說,我說。”海朝平靜了片刻,看了看海老太太,長吸一口氣,說:“她有一個丫頭叫黃梨,長得很漂亮,人也很機靈,我和她的事……”

說起與海老太太第二次見麵,確切地說是一天裏見的第二麵,就行了歡好之事,海朝有些難為情。當時好色衝動,現在當著他的兒孫說起來,確實不好意思。

當時,海朝一見海老太太,就被她的美色迷得神魂顛倒。而海老太太見海朝長得英俊,又出身名門,也動了心思,卻為不能做正妻猶豫。

黃梨看出他們郎情妾意,就給海老太太出主意,又替他們互傳情意,極力撮合。海朝把海老太太弄到手之後,黃梨向他邀功,他答應以後會給黃梨好處。

一來他確實感激黃梨,二來他也想等混熟了,就把黃梨弄到手。

當他要押運軍需糧草到北疆前線,黃梨提出讓她的表哥洪通隨行,販一些貨品到北疆時,海朝沒慎重考慮,就答應了,還讓洪通扮成他的親隨來掩飾。

洪通一路上都很老實,就連他饑渴難耐,想找女人發泄,都是洪通給他安排的。後來,聽說他被俘以後,洪通被北狄兵馬抓住,且被殺了,他也沒多問。

他回到京城,又過了幾個月,才納大腹便便的海老太太過門。聽海老太太說黃梨因洪通死了,很傷心,回老家去了,他還為沒把黃梨搞上手遺憾了多日。

今天又見到了洪通,經蕭梓璘幾番提醒,當年的事他也想明白了。

他嫖娼被俘,他的兄長因救他而死,他的父親因他的兄長戰死、傷心過度而指揮失誤、導致全軍覆滅、自己戰死,而他則背著害死父兄的罪名苟活了一輩子。

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弄成這樣?他現在才想清楚了。

雖說晚了,但畢竟在他活的時候明白了。

從帶上洪通押運軍需糧草伊始,他就掉進了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洪通是北狄奸細,黃梨能不是嗎?海老太太是黃梨的主子,能不知道丫頭在做什麼嗎?

在海朝看來,就是海老太太勾結北狄奸細算計他,這設想合乎情理。

聽完海朝的講述,蕭梓璘斜了憫王一眼,又看向海朝的兒孫。看到他們或驚恐、或迷茫、或憤恨,又見憫王氣得渾身發抖,蕭梓璘低下頭,掩蓋眼底的笑意。

“說完了?”

海朝跪地點頭,戰戰兢兢回道:“臣、臣都說完了,臣講得句句是實,臣……求臨陽王殿下饒命,求憫王殿下替臣求情,求皇上開恩,饒臣一條老命。”

“你、你們……”憫王氣得銀牙咬碎,將一杯熱茶重重摔到地上。

蕭梓璘暗哼一聲,問:“洪通,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洪通想了想,說:“黃梨拿了兩千兩銀子,讓葉氏給海朝,又暗示葉氏要弄一些消息來販賣。葉氏答應了,她保證能弄到最新的消息,還說要跟海朝聯手。

那筆銀子她自己留了一千兩,給了海朝一千兩,跟海朝說這銀子是掩護小人的酬勞。兩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小人和黃梨要幹什麼,他們應該都知道。”

“洪通,本王審你時,你沒交待給銀子的事。”

洪通目光躲閃,磕頭道:“小人、小人忘記了,看到海朝和葉氏才想起來。”

“海朝、葉氏,洪通講得可是實話?”蕭梓璘冷冷注視海朝和海老太太。

海朝張大嘴,半天才攤在地上,嗚咽道:“我、我被蒙蔽……嗚嗚……”

海老太太躥起來,想要抓洪通,被一名女暗衛踹倒在地。她在地上趴了一會兒,又抬起頭罵洪通和海朝。她的嘴角還往外滲血,卻還能罵出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