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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兒子,來得真是時候(1 / 3)

根據她懷孕前最後一次癸水結束的時間計算,她離預產期還有四五天。

兩三個月前,她就常常感覺肚子發硬發緊,有時候微微下沉。她知道這是宮縮,就按芳姑姑教的方法,吐納呼吸,放鬆身體,緩解緊張情緒。

最近十來天,宮縮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間隔越來越短,有時候會感覺到肚子往下墜。這兩天,她每次宮縮都伴有強烈的陣痛,可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今天不一樣,她宮縮陣痛已經持續一刻鍾了,疼得她渾身發緊,好象要骨斷筋折一樣。她雙手摸向肚子,小手小腳也不踢打她了,兩小家夥大概都顧不上了。

產房就設在主院的廂房,都布置好了,穩婆和助產婆也都到位了。下人們七手八腳把她抬進產房,穩婆和助產婆都跟進去了,田媽媽指揮丫頭婆子做好準備。

“明玨,明玨,你怎麼樣?”蕭懷逸象一陣風一樣跑進院子,聽到明玨喊痛的聲音,他很著急,顧不上更衣洗漱,就一頭紮進了產房。

“侯爺,您先出去,容老身給夫人檢查一下。”

蕭懷逸被穩婆推出來了,門在他身後關上了,急得他站在門外直跺腳搓手。

他曾經有三個孩子,這三個孩子出生時,他都沒守在家中,不是打仗就是練兵,對於孩子出生沒什麼感覺。這次不一樣,從明玨懷孕到孩子要出生,他除了去漠北兩個多月,就一直守在她身邊,能切實感覺到她快樂、辛苦和希望。

正因為一直守候在身邊、也一直有期待,對於明玨因懷孕的欣喜、懊惱、悲哀和幸福,他感同身受。聽到明玨在產房裏喊痛,他好象身處其中一樣。

蕭懷逸敲了敲產房的門,輕聲說:“明玨,別害怕,我就在外麵呢。”

聽到蕭懷逸飽含深情的安慰聲,明玨心一下子踏實了,身體也放鬆了,痛感在慢慢減弱。她隨意放鬆了身體,大口喘著粗氣,雙手又摸向了肚子。

“夫人,恕老身無禮,要給夫人檢查一下。”

明玨安靜下來,點頭說:“你不要這麼客氣。”

剛才見她痛得厲害,又沒有馬上要生的跡象,穩婆一直在寬慰她,勸她放鬆身體,卻沒給她檢查。現在,她安靜下來,穩婆子跟她告了罪,才脫她的衣服。

“宮口才開了三寸,恐怕一時半會生不了,夫人還是先休息,養足力氣。”

“流血了嗎?”

“生之前才見紅呢,現在隻有血絲。”

明玨點點頭,雙手放在肚子上,又感覺到孩子在動,好象在用頭使勁撞她。

“哈哈……有意思。”明玨啞然失笑。

“夫人笑什麼?”

“剛才那麼痛,一定是兩個小家夥在打架,都想先出來。”

穩婆忙滿臉含笑衝明玨施禮,說:“恭喜夫人一舉得龍鳳胎。”

明玨噘了噘嘴,沒說話,她也希望是龍鳳胎,一下子兒女雙全,多美呀!可早有人給她看過了,說她懷的是兩個女兒,京城都傳開了。

她聽到這些傳言,心裏很不舒服,就私下去問芳姑姑。芳姑姑在太醫院服役十幾年,主要是給皇族的宮妃貴婦們做產前產後的保健,很有經驗。芳姑姑把自己的看家本事拿出來,仔細望聞問切,很遺憾地說她確實懷了兩個女兒。

好在蕭懷逸根本就不在乎,早給她樹立了再接再厲的目標,鼓勵她活到老生到老。隻要種籽土地還能行,生到八十不算了,任重道遠哪!

“人家都說我懷了兩個女兒,你偏說是龍鳳胎,這不是哄我嗎?”

穩婆訕笑幾聲,說:“老身是祝福夫人,夫人心裏想,說不定就能成。”

“借你吉言,我要是能心想事成,就賞你一副紫金小頭麵。”

頭麵指頭部戴的首飾,全套頭麵連耳環、項鏈和手鐲都包括在進去了。小頭麵隻包括頭上的首飾,一般包括一隻金釵、一隻步搖釵、一副花鈿、一副耳環。

這幾件東西打下來,根據粗細長短不同,至少需要一兩多紫金。而紫金的價值是黃金的十倍,白銀的百倍,一副紫金小頭麵值多少錢,無須細算就知道。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夫人一定能生龍鳳胎。”

產房裏除了這個幫明玨主要接生的穩婆,還有助產婆和侯府的下人,聽說明玨要重賞穩婆,都圍上來恭喜明玨,祝福她一舉得龍鳳胎。

“好好好,都重重有賞。”明玨恢複體力,不想再躺下去,說:“扶我起來。”

“夫人不能起來,躺著養養精神,到時候有力氣生,不吃力。”

“別人快生的時候也都躺著養力氣嗎?”

穩婆有點茫然,忙說:“對呀!老身接生過數千次,哪個都是這樣。”

“我不想躺著,我聽說要想好生,就要多活動,最好上下爬樓梯。”

前世,她一個同學要生產,當時她在醫院陪伴,她記得醫生也說宮口開了三寸,還不能生,讓她那個同學上下爬樓梯活動,說這樣宮口開得快,好生。

這個時空的穩婆再有經驗,她也認為不如她前世所見的那些科班出身的婦產科醫生。所以,她不想躺著養力氣,而想去爬樓梯,多活動,到時候好生。

“什麼?您……”穩婆瞪大眼睛看著她,產房裏其他人也一臉驚詫。

下人拗不過她,幫她穿好衣服,又在她兩腿間墊了厚厚的棉紙,才扶著她起來。她感覺到餓了,下人忙端來溫熱的黃參烏雞湯、雞蛋餅和可口的小菜。

蕭懷逸見下人往產房裏送吃的,也進來了,見明玨又要吃要喝,他重重鬆了一口氣。看明玨現在的神情,就知道信心百倍,不會生到一半沒力氣了。

“我來喂你。”

明玨咧嘴一笑,說:“你喂就能生龍鳳胎。”

“那我天天喂你,你保證一年一對就行。”

“我是豬嗎?”

“確實很象,現在。”

見明玨掄起粗重的手要打,蕭懷逸忙背對她,讓她的拳頭落到背上。他端過托盤,喂明玨吃飯,明玨邊吃邊和他打鬧說笑。他喂她喝了一碗烏雞湯,吃了幾塊雞肉,又把小菜卷進雞蛋餅裏,喂她吃了兩張雞蛋餅,這頓飯才結束。

“我要出去爬樓梯。”

聽到明玨的話,蕭懷逸倒吸一口冷氣,又見她一臉堅定,也沒阻攔,還擺出一副舍命陪妻子的模樣,親手給她係好衣服,要陪她去爬樓梯。

穩婆和助產婆都很吃驚,下人也幾次想阻攔,見蕭懷逸同意,她們也不好再說什麼。穩婆和助產婆到房裏喝茶休息,下人都跟在明玨和蕭懷逸身後伺候。

平北侯府裏有幾座院落有閣樓,但都是木製的,明玨考慮到自己的體重,怕把閣樓壓坍了,隻好到沐雪齋的後花園的假山上去爬那七八階石製的台階。

蕭懷逸扶著明玨的胳膊,一旁還有兩個婆子攙扶,幾人陪著明玨上上下下走動。隆冬天氣,寒風凜冽,幾人走走停停,半個時辰走下來,就滿頭大汗了。

“夫人,芳姑姑來了。”

明玨還沒說請她到後花園,芳姑姑就一溜小跑過來了,見明玨渾身裹得象一個球,正上下爬階梯,急得她光打手勢,連話也說不出話來了。

芳姑姑終於喘上氣來,說:“別、別爬了,快、快下來,你的預產期是今天。”

“怎麼變成今天了?”

“我問你來癸水的日子,你、你告訴我的是結束的那天,你……”

沒等芳姑姑說完話,明玨一聲尖叫,彎下腰,雙手摟住肚子,疼得呲牙咧嘴。

“快,快把她抬回產房。”

田媽媽怕明玨突然疼起來,就準備了美人榻,上麵鋪著厚厚的絨毯和棉褥。

眾人把明玨抬上美人榻,蓋好棉被,身強力壯的婆子抬起美人榻,健步如飛,向產房走去。穩婆提前接到了消息,早已做好的準備,就等明玨回來呢。

婆子將美人榻抬進產房,又把明玨抬到產床上,才退出去。穩婆不停安慰明玨,又指揮幾個助產婆替她收拾,指揮侯府的下人做進一步準備。

“見紅了,快――”

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傳來,肚子上好象掛了千金墜,正在狠狠向下扯。明玨痛得嗷嗷亂叫,若不是有人固定了她的身體,她早疼得滿床打滾了。

她怕自己痛得失去意識,狠命掐自己的手心,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女子的初夜,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是此生難以忘懷的第一次,無論怎麼疼痛,都是難得的記憶。她想細細品味體嚐,每一個瞬間都會成為她前生今世難得的印記。

蕭懷逸搓手皺眉,又是擔憂、又是期待,在產房外走來走去,須臾片刻也安靜不下來。明玨進到產房有一刻鍾了,他也挪動了一刻鍾了,好象一停下來就會被恐懼包圍一樣。明玨喊痛的聲音傳來,一聲又一聲,好象砸在他心上一樣。

平北侯府各房都派了人來,連旁支都有人來了,她們都是打著看望的幌子來打探消息。整個京城都知道明玨懷的是女兒,而且是兩個,但她們都想見證這曆史性的時刻。其中不乏有心之人,想看到蕭懷逸失望的表情,心裏暗自痛快一把。

袁氏派了兩個婆子來,陸輕靈又親自來了,一會兒,小白氏也趕來了。見蕭懷逸守在產房門口,她們都不敢靠近,丫頭把她們請到對麵的廂房休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