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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下)是非到頭(1 / 3)

秦臨莊好象變了一個人,以前那張麵癱臉不見了,因大漠風沙侵襲而粗糙泛黑的臉龐掛著燦爛的笑容,尤其跟他女兒在一起,他比孩子笑得還開心。

五年前,他因殺戮眾多被逐出皇族,流放到漠北做苦力。有啟明帝暗自派人特殊照顧,他也受不到苦,隻不過被流放的日子不好過。

在苦力營裏,他認識了張山保,因兩人都認識明玨,有共同話題。秦臨莊不想讓啟明帝照顧他,讓跟張山保一起甩掉照顧他的人,逃出苦力營,跑到大漠裏。

漠北地廣人稀,惡匪流躥,狼蟲虎豹眾多,苦力營裏有人死亡或失蹤很正常,也沒人追查。啟明帝派去的人知道他們失蹤了,也無可奈何。

兩人逃到距離苦力營幾百裏的紮琬部落,這部落所占的地域水草肥美,部落兵強馬壯。隻是這部落的首領是女子,而且世代是女子世襲首領之爵。

秦臨莊偶遇部落首領的女兒紮木爾,兩人兩情相悅,就成了親,生了一對可愛的女兒。一年前,紮木爾繼位,直接稱女王,秦臨莊也就成了王夫。

啟明帝派人好不容易找到秦臨莊,給他寫了幾封密函,想給他一重身份,讓他繼承皇位。秦臨莊根本不買帳,不認啟明帝這個生父,也不稀罕皇位。實在沒辦法,啟明帝就導演了那場被刺的鬧劇,親自到紮琬部落找秦臨莊。

帝王的攻心術很厲害,啟明帝到達紮琬部落,不找秦臨莊,而找紮木爾。不知道啟明帝和紮木爾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兩人達成什麼協議。紮木爾以不讓秦臨莊見女兒要挾,讓他跟啟明帝回去,秦臨莊無奈,隻好答應先回京看看。

秦臨莊怕旅途寂寞,提出要帶上四歲的紮琳回京,紮木爾也答應了。他帶著孩子跟啟明帝等人起程,以孩子為借口,故意拖延。

正逢啟明帝接到京中密報,行程不能延誤,就帶人提前回京。到現在,他們落後啟明帝等人七八天的行程了,可他一點都不著急。

紮琳隻是腸胃不適,沒大毛病,到醫館吃下兩副藥就好了。紮琳一個人很悶,願意跟明玨的孩子們一起玩,秦臨莊就帶張山保等人住進明玨包下的客棧。明玨包下的客棧離醫館近,空房子也不少,黃公公也帶兩個隨從搬過來了。

“淑儀夫人,拿來吧!”黃公公衝明玨伸出手,笑得很高深。

明玨不解其意,問:“拿什麼?”

“日月令呀!還能有什麼?”

“啊?”明玨很吃驚,她一直認為除了多多,日月令的秘密人不知、鬼不覺。

她原計劃先帶孩子們離開京城,等安頓下來,孩子們適應了新環境,她就帶日月令回京,好好折騰溫家和五皇子一派,為自己出一口惡氣。黃公公知道日月令在她手裏,啟明帝肯定也知道,這老狐狸不跟她要,不知有什麼打算。

“淑儀夫人,你知道除了日月令還有什麼能調集金翎衛隱衛嗎?”

明玨輕哼一聲,說:“我想知道皇上製造被刺的鬧劇是什麼意思。”

啟明帝自導自演被刺的鬧劇不過是想試試這些皇子們,試他們也不想讓他們繼承皇位。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不過是給秦臨莊打掩護罷了。無心皇位的皇子加封,有心奪嫡的皇子除掉,等待四皇子和五皇子是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黃公公答非所問,“除了日月令,還能用小玉璽加皇上的私印能調集金翎衛隱衛,你拿著日月令比別人拿著安全,反正也沒讓他們做大事,除了,嘿嘿……”

日月令最早由金翎衛統領掌管,可金翎衛統領一旦有變,就會出問題。日月令在明玨手裏,啟明帝認為很安全,反正也不耽誤他調集金翎衛。

明玨不想跟黃公公討論這個問題,差開話題,“皇上想讓莊王爺以什麼身份繼位?皇族嫡係旁支眾多,皇子還有十幾個,鬧不好會出亂子的。”

秦臨莊是私生子,啟明帝絕不敢把自己跟弟媳私通生下孩子的事公開。估計鑲親王也知道這件事了,所以不問世事,要皈依佛門了。

“我實話跟你說,皇上看中蕭侯爺,想把莊王爺過繼在蕭貴妃名下,皇上幾年前就有這想法,可蕭貴妃老讓他失望,皇上一直忖度,沒下定決心。”黃公公別有用意掃了明玨一眼,說:“聽說蕭貴妃這段時間也很不安份。”

蕭貴妃無子,怕別的皇子繼位,她老來無靠,再加上蕭老太這剛愎自用的狗頭軍師鼓動她,令她的見識更加短淺惡毒,她能安份嗎?

她想不到啟明帝竟然有這樣的打算,更想不到還有這麼大的福澤等著她,竟然跟溫家勾結,想推五皇子上位,幻想兩宮之尊,保住蕭家的榮華富貴。

溫家和五皇子能靠得住嗎?到最後還不知會有什麼樣的結局。跟他們攪在一起,白白帶累了家族啟明帝看中蕭懷逸,若被蕭貴妃毀掉,就太可惜了。

明玨很反感蕭貴妃,搖頭一笑,說:“人的命,天注定,胡說亂想也沒用。”

“唉!淑儀夫人是聰明人。”

秦臨莊帶著女兒住下就不想走,不隻紮琳願意跟幾個孩子玩,他也願意。他無正事可做,孩子們又都喜歡他,他那張能嚇死鬼的冷臉倒變成人見人愛了。

京城傳來緊急密報,讓秦臨莊和黃公公火速進京。紮琳不願意走,秦臨莊也覺得帶孩子進京不方便,就把紮琳交給明玨照顧,千叮嚀萬囑咐,戀戀不舍離開。

紮琳比敏纖姐弟大半年,四歲多了,長得象秦臨莊,五官很漂亮,皮膚有些黑。她很活躍,又可愛討喜的性子,明玨很喜歡她,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明玨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蕩漾著笑紋,想起蕭懷逸,輕哼聲。她這次懷孕很安靜,肚子長得也不快,估計隻有一個孩子,而且是一個安靜的女兒。

從起程離京到現在二十天了,鄴州城環境不錯,就是冷一點,適合安胎。她很想知道京城的情況,蕭懷逸卻沒消息傳來,令她整天提著心。

蕭攀快步走來,臉上神情透著驚慌,“夫人,我剛從鄴州府得到消息,我們派往京城送信的人全被截殺了,侯爺有信給我們,我們也收不到。”

“是不是溫家和五皇子的人?”明玨很緊張,雙手不由扣緊。

“小人估計不是,看他們做事手法的狠辣,倒象金翎衛隱衛。”

明玨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溫家和五皇子一派的人,她就坦然多了。黃公公跟她要日月令,她沒給,黃公公並未強求,估計她的日月令已經做廢了。

在鄴州城住下,她給蕭懷逸寫了兩封密信,一封是寫啟明帝假昏,想讓秦臨許繼位的事,一封是寫啟明帝有意讓秦臨莊認蕭貴妃為母的事,讓蕭懷逸告知蕭貴妃消停些。試想這麼重要的消息,啟明帝怎麼能讓她送到京城呢?

黃公公無所顧忌地跟她說隱秘,就已確定她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外傳,她也根本傳不出去。想必從建州城出來,啟明帝就已經派人盯上他們了。

“夫人,我感覺這附近有人監視我們,應該也是金翎衛。”

“知道了,把你從鏢局請來的人撤掉吧!”

“為什麼要撤掉?”

明玨抬高聲音,說:“少花銀子唄!有不花錢的金翎衛保護我們,又省錢又安全,以後我們什麼消息也不往外送,就老老實實住在這裏。”

蕭攀很猶疑,但還是聽明玨的話,撤掉了一半的鏢師。金翎衛監視他們,不會任由溫家和五皇子對付他們,當然就能起到保護作用了。

……

蕭懷逸召集族中長老,宣布他要讓蕭懷迦承襲爵位、讓蕭四老爺接任家主的決定。長老們頗有疑議,幾經討論,蕭懷逸又做出幾項安排,此事才通過。

消息公布之後,白夫人、蕭懷達和白迎蓉不同意,大鬧了一場。壓製他們的理由很簡單,經多位大夫診斷蕭懷達不育,這一條就能把蕭懷達壓死。

蕭老太很高興,在蕭氏諸多子孫中,她最喜歡蕭懷遠和蕭敏純,其次就是蕭懷迦了。隻要蕭懷逸不當一品侯,隨便給誰,哪怕再不成器,她都高興。

她最不喜歡蕭懷逸,厭恨好象與生俱來,她常夢到蕭懷逸死在戰場上,令她很興奮不已。蕭懷逸為家族拚命,做得越多越好,反而越令她難受。

蕭四老爺是文士出身,講究那些迂腐禮數和規矩,能輕而易舉被控製。蕭懷迦人品不錯,性子越來越沉默,不是張揚的人。蕭老太很清楚這對父子不會對家族有什麼建樹,能保持現狀就不錯,可這兩父子很容易被她掌握。

“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就盡快給皇上遞折子,早點把爵位傳給迦哥兒。”

“我馬上寫奏折,麵呈皇上。”

蕭懷逸不禁心酸,他流血流汗,為家族拚搏了這麼多年,而蕭老太做為家族最高的長輩,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雖說是他自己主動放棄爵位,要辭去家主之職,他也希望別人能挽留他,人同此心,誰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進宮去看看貴妃娘娘,把這消息告訴她。”蕭老太心中痛快,很想說讓貴妃娘娘也高興高興,話到嘴邊,覺得不合適,沒說出來。

“好,我會去見貴妃娘娘。”

蕭老太叫來管事婆子,說:“傳我的話,三天後擺酒席宴請親朋,把迦哥兒襲爵的事告知親戚朋友,我們蕭家後繼有人、福澤綿延,這是好事。”

蕭懷逸一陣心疼,暗歎一聲,沒說什麼,就告退離開了。不管蕭老太怎麼表現,有人治家、有人襲爵,他即使遠去漠北,也無後顧之憂了。

他回到鳴泉居書房,讓人叫楊姨娘過來,把他辭去家主之位、放棄爵位的決定告訴了楊姨娘,讓楊姨娘通知那些姨娘姑娘們,勸她們離開侯府。

楊姨娘不想離開,還說那些姨娘姑娘們也不願意離開,哭哭啼啼,好象天塌一樣。蕭懷逸嫌煩,給了她幾千兩銀子,讓她打理碌敏絢成親的事。

因朝局變動,敏絢和周錦繡過大禮的日子延誤了。兩家商量,準備十天後過大禮,下月初成親。蕭懷逸想等敏絢成親之後再去漠北找明玨母子,把敏維留給楊姨娘照顧,給她找一戶好人家嫁了,他要把敏紋帶到漠北去。

爵位讓給蕭懷迦,他們就成了平北侯府的旁支,不管分不分家,蕭懷逸都已決定等敏絢成了親,讓他們夫婦帶楊姨娘和敏維搬到別苑,自己過日子。

溫玉娥自給花滿樓解了幾次媚毒之後,私處潰爛流膿,渾身惡臭難聞,人也跟行屍走肉差不多了,估計她也活不長了。她跟蕭懷逸既沒婚書,也沒休書,在平北侯府雖被稱為平夫人,卻沒任何身份,她的後路就是死,無須多做安排。

蕭登匆匆進來,說:“侯爺,線報又沒夫人的消息,會不會出事了?”

蕭懷逸雙手不由捏緊,搖頭說:“我們在京城到漠北這條路上經營多年,暗樁密布,若他們出事,早就有消息傳來了。沒消息傳來,隻有一種可能,我們埋伏的暗樁被人撥掉了,來往傳遞消息的人也被截殺了。”

“會是什麼人幹的?”

“能把事情做得這麼隱秘,我們都得不到一點消息,除了金翎衛隱衛,再無二人。”蕭懷逸想了想,說:“蕭登,你去問建州送消息的人,夫人一行到了建州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一件事也不能錯漏,全部告訴我。”

蕭登點頭應聲,出去了,一柱香的功夫就回來,身後跟著兩個黑衣暗衛。暗衛把建州發生的事,無論大小,事無俱細,全部告訴了他。

蕭懷逸滿臉驚詫,說:“快去準備,我要進宮。”

他寫好奏折,收拾妥當,滿心疑慮令他片刻也不敢耽擱,匆匆忙忙進宮了。

五皇子聽蕭懷逸說了大概情況,看到他的奏折,心裏很高興。怕蕭懷逸功高震主,威脅皇朝,正想找理由分解他的兵權呢,他就送上門來了。

“蕭卿,你若是走了,朝廷少了良臣,朕也少了密友呀!”

蕭懷逸很反感五皇子假惺惺的話,說:“江山代有才人出,皇上不必憂心。”

“也罷,既然你去意已決,朕也就不挽留了,明天朕自會下旨。”

“多謝皇上。”蕭懷逸忖度片刻,說:“皇上,臣想見見太上皇。”

五皇子以不解又滿含猜忌的目光注視他,問:“你還想跟太上皇辭行嗎?”

“皇上誤會了,臣隻是想見見而已。”

“蕭卿為什麼這麼說?朕誤會什麼?難道蕭卿要見太上皇還有不軌心思?”

蕭懷逸忙躬身施禮,說:“回皇上,絕對沒有。”

五皇子輕哼一聲,“那就好,你退下吧!”

看到蕭懷逸走出禦書房,五皇子狠狠咬牙,若不是蕭懷逸要放棄爵位、辭去三軍統帥之職,令他心情大好,他真想治蕭懷逸一個不敬之罪。

做為皇帝,他現在的心腹大患不是任何臣子,而是躺在椿萱殿該死不死的啟明帝。四皇子在位時,不封太後、不立皇後,朝臣和家族的爵位也沒變化,弄得他很被動。他想立後封妃、廣采繡女,卻束手束腳,弄得他煩鬱不堪。

蕭懷逸走出禦書房,長歎一聲,五皇子是什麼人他很清楚,隻是沒想到一句話就讓五皇子起了疑心,這隻能說明五皇子做了皇帝反而變蠢了。

建州城暗衛傳回消息,自明玨等人在特色餐館遇到幾個男子之後,就失去了消息。通過暗衛描述,他感覺那些人是金翎衛隱衛,金翎衛隱衛輕易不出動,而在建州城,他們卻成了護衛,他們保護的那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是誰?

截止到現在,啟明帝被刺快半年了,一直躺在椿萱殿,昏迷不醒。太醫院用遍良藥,招遍名醫,也沒能讓啟明帝蘇醒,啟明帝中的什麼毒,竟然能難住天下人?小喬帶金翎衛查了這麼久,越查線索越少,這隻能說明有人在暗中操縱。

種種疑點加起來,他感覺這一個局,幕後設局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他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不敢說出來,隻想到椿萱殿去看看昏迷的啟明帝。

“侯爺,貴妃娘娘有請。”

“知道了。”

蕭懷逸跟隨太監來到蕭貴妃的寢宮,施禮請安。蕭貴妃笑容燦爛,開門見山問蕭懷逸要放棄爵位的事,顯然對這件事很關注,聽到蕭懷逸決定也很高興。

三皇子因蕭懷逸而死,蕭貴妃恨蕭懷逸入骨,不隻一次想讓蕭懷逸給三皇子賠命。沒有皇子,無須參與奪嫡之爭,娘家的勢力越強大,對她越有壓力。

五皇子登基,要封她和溫賢妃同為皇太後,蕭家的勢力就更不能太強。以免給君主造成威脅,導致五皇子猜忌她,從而令她失去皇太後的尊榮。

想起這件事,她就煩心,因為四皇子沒封太後,五皇子就不能封。啟明帝躺在椿萱殿內,不死不活,太後的尊位就在眼前,她和溫賢妃誰也抓不到。

“貴妃娘娘去看過太上皇嗎?”

“去看太上皇?”蕭貴妃沉下臉,皺眉說:“太上皇被刺事關重大,他休養的地方很隱秘,你以為那是誰想去就能進去的地方嗎?”

蕭懷逸忙施禮,說:“貴妃娘娘請息怒,臣僭越了。”

“你既然決定放棄爵位,就不要再管那些與你無關的事了。”

“臣明白,臣隻是覺得太上皇被刺之事不簡單,恐怕……”

蕭貴妃怒聲打斷蕭懷逸的話,“誰都知道不簡單,沒事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蕭懷逸施禮退出,走到宮門外,他長歎一聲,他隻想知道躺在椿萱殿的人是不是啟明帝,難道別人就一點也沒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此次進宮,他本想跟蕭貴妃說說自己的疑慮,勸蕭貴妃別貪戀兩宮之尊,跟溫家保持距離,溫家沒好處可得,就不會讓她達到目的。沒想到蕭貴妃沒等他開口,就把他攆出來了,他一肚子的話,也無人可說了。

他忖度半晌,想私自去一趟椿萱殿,此時危急,他又怕惹來麻煩,幹脆算了。

宮人傳報溫賢妃來訪,蕭貴妃馬上起身迎到大殿門口,笑臉親切。兩人互稱姐妹,手挽手進來,又並肩坐到軟榻上,似乎有說不完的親密話。

蕭貴妃歎了口氣,問:“也不知太上皇的情況怎麼樣了?”

溫賢妃眼底閃過狠厲,強笑說:“我也不知道,皇上前幾天去看過,聽說情況越來越不好。太醫說若能抑製毒藥不擴散,再活十年八載沒問題。”

“十年八栽?這……”蕭貴妃滿臉憂急,這也就是說她和溫賢妃十年八載之後才能當皇太後,那時候,她們也就黃土埋到脖領了。

“十年八栽很難熬呀!”溫賢妃抓住蕭貴妃的手,低聲說:“好姐姐,這話我隻能跟你說,太上皇根本就沒救了,就吊著一口氣,其實他這麼活著是受罪,還不如早點走呢。他不走,我們的皇兒日夜操勞,卻處處為難,真替他辛酸。”

蕭貴妃連忙點頭,她早有這想法了,活著受罪,還不如死了痛快。隻要啟明帝一死,五皇子再無顧慮,就沒人擋她和溫賢妃榮登太後寶座了。

“不如……唉!”

不如讓啟明帝早點死,兩人互看一眼,都沒出聲,以眼神交流,達成了共識。

宮人來報五皇子來請安了,兩人站起來,坐到殿堂正中的椅子上,又互看了一眼,同時點頭。五皇子進來,向兩人行禮問安,與兩人閑話寒喧。

溫賢妃拉著五皇子的手,說:“你父皇這麼活著真受罪,想起來,我心裏就難受,天下這麼大,都沒有一個有本事的大夫,真讓人心焦。”

“母後不必掛懷,父皇……唉!”

蕭貴妃忙幫腔說:“吊著一口氣也難受,真不想讓你父皇再受罪了。”

“兒臣也不想。”五皇子看著她們,明白她們心中所想,輕輕點了點頭。

晚秋深夜,風涼露重,深邃的夜空昏星朦朧。

兩個小太監走在前麵探路,五皇子、溫賢妃和蕭貴妃跟在後而,與兩個小太監保持了十幾步的距離,幾人沿著深宮小路向椿萱殿走去。

三人走到椿萱門口的小亭子裏,五皇子示意溫賢妃和蕭貴妃停腳,拿出兩把淬過毒的匕首,分別交給她們,眼底凝聚著陰狠狡詐。

椿萱殿守衛鬆懈,門口隻有幾個侍衛,兩個小太監走上前,三言兩語就調開了。宮室外麵有兩個小太監守著,都半夢半醒,值夜的太醫房裏亮著燈。

五皇子拿出薰香讓守門的太監聞了聞,兩個小太監很快就睡實了。他使了眼色,他帶來的兩個小太監代替守門太監,他們三人四下看了看,才放心進去。

啟明帝直挺挺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臘黃,氣息很微弱。五皇子看了溫賢妃和蕭貴妃一眼,三人互使眼色,又互相點了點頭。

溫賢妃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她使眼色讓五皇子後退。五皇子會意,從袖袋裏掏出一粒藥丸交給她,她接過藥丸,很麻利地塞進啟明帝嘴裏。

看到啟明帝嘴角滲出血漬,蕭貴妃忙拿出特製的手帕給啟明帝擦血。啟明帝依舊閉著眼,身體突然劇烈顫抖,又開始咳嗽,嘴角有黑血汩汩流出來。

蕭貴妃嚇壞了,手忙腳亂,溫賢妃趕緊幫忙擦血。啟明帝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睛突然睜開,身體也在掙紮,好象要坐起來。

五皇子看到啟明帝睜眼,又急又怕,趕緊捂住啟明帝的嘴,看到他因窒息慢慢閉眼,他剛要鬆了一口氣,房間的牆壁突然打開了一扇門。

“畜生,你好大的膽子!”

看到另一個啟明帝滿臉森寒從牆壁裏走出來,又見床上的啟明帝已經咽氣了,三人不知是人是鬼,都嚇傻了。燈光下,牆壁裏走出的啟明帝有影子,三人都知道這個是真的,知道中了圈套,也知道自己犯下弑君殺父害夫的重罪。

“你、你是皇上?你……”溫賢妃和蕭貴妃的臉色頓青,牙齒打起哆嗦。

啟明帝知道他們要圖謀皇位,卻沒想到要結夥殺他,“哼!你們……”

時值深夜,啟明帝在密室看完暗報,正準備休息,聽到響動,隔著縫隙看到這一幕,氣得咬牙切齒,就打開機關出來了,連個侍衛都沒叫。

五皇子極度恐懼,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見啟明帝隻有一個人,雙手握緊,狠聲說:“一不做,二不休,他不死我們就會死,殺了他。”

蕭貴妃握緊淬了毒的匕首,正在愣神,身體突然被人狠命推出去,向啟明帝重重撲去。啟明帝躲閃不及,蕭貴妃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腹部。

幾條黑影破窗而入,看到眼前情景,一掌打飛蕭貴妃,又為啟明帝封穴止血解毒。啟是帝咬緊牙關,指了指五皇子三人,昏過去了。

“拿下。”

一隊黑衣侍衛破門而入,將五皇子、溫賢妃和蕭貴妃押入密室,把他們帶來的小太監也殺了。啟明帝也被抬入密室,房間裏又恢複原樣,隻是假啟明帝死了。

……

蕭懷逸一手掐著額頭,一手捂著胸口,在房間挪步歎氣,臉上布滿濃重的憂慮。這兩天,他總感覺心驚肉跳,那種恐懼似乎是發自心底的。

明玨母子已經十幾天沒消息了,他恨不得馬上去漠北,一探究竟。可爵位沒交結,族中的事務還沒妥善處理完畢,他不能丟掉責任,對家族撒手不管。

讓蕭懷迦襲爵的折子已經呈上了,五皇子明明說好第二天就下聖旨。可三天過去了,聖旨一直沒頒下,這三天,五皇子沒有臨朝,聽說得了急病。

“侯爺,老太太請你去萌恩堂,說宴席快開始了。”

平北侯爵位讓蕭懷迦承襲,家主之位交給蕭四老爺,蕭老太高興,不顧啟明帝仍昏迷不醒的忌諱,擺下五十桌席麵,款待親朋,以此慶賀。

蕭老太看到蕭懷逸走近,陰著臉,高聲吼嗬:“你說讓迦哥兒襲爵的折子已經遞上去了,還說皇上第二天就會下聖旨,為什麼直到現在也沒聖旨下來?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放棄爵位、讓出家主之位,這不過是你耍人的把戲。”

蕭懷逸氣得心疼,當著諸多賓客,不想跟蕭老太爭論,隻說:“天地良心。”

“老太太別急,侯爺既然已經決定,折子都呈上去了,還會有假?”蕭懷迦輕聲勸慰,並不著急,對於襲爵,他的壓力大於渴求。

蕭老太麵色舒緩了許多,拉著蕭懷迦說:“以後你就是侯爺,享親王待遇的一等侯,大秦皇朝僅此一位的一等侯,高興吧?親戚朋友都替你高興。”

蕭懷迦看了蕭懷逸一眼,沒說什麼,他知道蕭懷逸棄爵是因為明玨母子,這令他心酸。他文不成、武不就,爵位對於他來說,如同燙手的山芋。

蕭懷逸暗哼一聲,不想再說什麼,敏絢婚期臨近,隻要敏絢成了親,他就可以去找明玨母子,遠遠離開這裏,現在沒必要再跟他們鬥氣。

蕭老太又沉下臉,轉向蕭懷逸,“你說,讓迦哥兒襲爵的聖旨什麼時候頒下?”

“老太太真是糊塗了,皇上病了,滿朝文武官員都知道,怎麼頒聖旨?”蕭懷逸冷眼掃視眾人,說:“我遞了折子,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你們沒必要懷疑。”

蕭四老爺也麵露不悅,他也懷疑蕭懷逸不會心甘情願讓出爵位。五皇子這幾天稱病不臨朝,許多折子都沒簽發,聖旨沒頒下,也確屬事實。可蕭懷逸在呈上奏折時,為什麼不請五皇子馬上下旨呢?承襲爵位又不是朝廷大事。

袁氏沉著臉,雙手緊握,也是又氣又急,爵位現在如同煮到半熟的鴨子,隻要聖旨頒下,那才是全熟,等聖旨的這三天,可真讓她心焦。

陸輕靈領著兩個孩子,滿臉喜悅,卻也難掩焦慮。蕭懷迦一直是白身,她跟官夫人搭為上邊,突然要成為一品侯夫人了,她喜極而泣。雖然皇上不可能封她一品淑儀夫人,但享受親王妃待遇的一等侯夫人也絕無僅有。

白夫人、蕭懷達和白迎蓉因為爵位讓蕭懷迦承襲,都恨透了蕭懷逸和蕭老太等人。看到他們互相猜疑吵嚷,幾人心中大快,在一旁添油加醋。

蕭二老爺和陳氏知道承襲爵位也他們無關,看到蕭懷逸被蕭老太等人猜疑,也樂得看熱鬧。族中男親女眷也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沒人說句公道話。

蕭四老爺看了看時辰,說:“時候不早,還是盡早開席吧!”

蕭老太瞪了蕭懷逸一眼,說:“好好好,開席,你們快去請親朋好友入席。”

這兩天,蕭懷逸總感覺心驚肉跳,右眼皮也跳得厲害,攪得他心神不安。他實在沒有精神跟他們爭論了,誰愛說什麼,就讓人去說,他也不想反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