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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之兩生情緣(全文完)(1 / 3)

劇痛一次又一次如排山倒海般襲來,把明玨疼得昏了過去,耳邊傳來蕭懷逸焦慮的呼喚聲和孩子們悲慟的啼哭聲,她才幽幽轉醒。她緩了一口氣,沒睜眼,慢慢積蓄力量,現在,她感覺自己連掀起眼皮都要費很大的勁。

這一胎生產很不順利,都生了兩天了,直到現在還沒生下來。宮口已經大開了,小東西就堵在宮口,可無論明玨怎麼使力,她就是賴著不出來。

“夫人,你再攢足力氣試一次,快出來了,這次一定能行。”

蕭懷逸端來一碗黃參烏雞湯,嚐好了溫度,喂到明玨嘴裏,柔聲說:“明玨,你吃一點,吃了就有力氣了,別害怕,我一直在你身邊呢。”

微苦的參湯喂入嘴裏,滋潤著她幹燥的神經,她感覺身體又有了力氣。穩婆見她身體的情況轉好,鼓勵她再試一次,蕭懷逸也握住她的手,替她使力。

明玨緩了一口氣,積聚身體的力量,又試了一次,又失敗了。她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筋骨都被抽幹一樣,隻剩下軟噠噠的皮肉,不足以再支撐她的靈魂。

“我、我不是洛、洛明玨,我是……”明玨慢慢抓緊蕭懷逸的手,嘴裏喃喃低語,她想把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實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妻子的由來。

她來這個時空九年了,有了丈夫、有了孩子、有了家庭,有了錢財產業、有了親朋好友,她感覺她本來就屬於這裏。前世的三十年,就象一場夢,但那個時空,她確確實實去過,那裏也有她日思夜想的親人和永世不忘的記憶。

經曆這次難產,她感覺到生命脆弱,也許她隨時都會離丈夫和孩子而去。她想把這一切告訴蕭懷逸,讓她告訴孩子們,讓他們知道她隻是一縷異世孤魂。有幸與他們相縫,可她也隻是匆匆過客,或許馬上會離開,回到她的前世。

話說到一半,明玨感覺自己身體漸漸變輕,輕到已經飄起來了。她還在跟蕭懷逸講述她做為穿越者的經曆,可她已經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穩婆摸了摸明玨的身體,臉色頓變,忙和幾個助產婆一起跪到蕭懷逸腳下,哭泣著說:“侯爺,夫人她恐怕生不下來了,她已經……”

“不會,不會的,你們下去,我跟她說說話。”蕭懷逸的身體微微顫抖,輕輕握住明玨的手,“明玨,我知道你沒事,我知道,醒過來,我求你了,求你了……”

蕭懷逸說不下去了,緊緊握住明玨的手,低聲飲泣,淚水落到明玨身上。他把敏纖姐弟叫來,輪流和明玨說話,幾個孩子見明玨又昏過去了,都大哭起來。

明玨感覺自己又聽到了蕭懷逸的傾訴和孩子們的痛哭,她跟他們說話,安慰他們,可他們無動於衷,她突然發現她跟他們好象被時空隔離一樣。

她大驚,但她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她靈魂出竅了,也就是說她死了。

象孩子一般嚎哭的丈夫,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還有跪在院子裏痛哭成一片的下們。明玨感覺自己離他們很遠了,她也很想哭,但她流不出淚。

濃重的悲傷包圍了她的靈魂,她想掙紮出來,卻感覺身體被一股大力揪起來,慢慢隨風飛逝。熟悉人和物離開越來越遠,她無可奈何,連聲悲歎。

她落到一個地方,周圍的景物被霧氣籠罩,朦朦朧朧。她能清晰地看到蕭懷逸和孩子們,聽到他們的聲音,可卻感覺與他們隔著天與地的距離,遙不可及。

“你終於死了。”一個影子飛到明玨身邊,語氣裏透著興災樂禍。

明玨看清影子的眼睛,哼了一聲,說:“你才死了呢。”

“我本來就死了,都死好幾年了,我一直等你,有你做伴不錯。”

“我是該叫你李夫人還是叫你江皇後?”

“都是也都不是,我叫徐慕染,咱們那個世界的名字,我知道你叫江宇慧。”

“佛家說自殺的人罪孽深重,你為什麼能穿兩次?這麼幸運。”

“我幸運嗎?嗬嗬,我不覺得,穿兩次受了兩次罪,也擺不脫執念和緣份。”

明玨輕歎一聲,“我對你挺好奇的,說說吧!”

“人活著就是劫、是罪,很難受,可真正想死的沒有幾個。”徐慕淡然一笑,又說:“我前前世不是自殺,出車禍死的,那一世本來我過得很幸福。我是富二代、官三代,與其他含金鑰匙出生的人不一樣,我律己嚴謹、聰明好學,三十幾歲就拿下了兩個博士學位,精通英語、日語、阿拉伯語、中國話,四門語言。

我在北京最好的大學任碩士生導師,還是國家政策研究員,我身上的光環多到自己都屬不清。我的日子過得很平靜,老天不公平,非讓我出車禍,還穿越了。本以為重生可以彌補的遺憾,沒想到一世比一世遺憾多,越活越沒意思。”

明玨重重冷哼,心中的憤青潛質在有限的空間無限膨脹。前世,她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可工作來之不易,她刻苦學習才上了大學。畢業後到一家外企辛苦打拚八年,好不容易混到了中層位置,剛想揚眉吐氣過日子,就死了。

“哼哼,你是官三代、富二代,從來不知生活的艱難,當然也不知生活的精彩。你們家裏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你的前途都是家人幫你規劃,日子過得富貴平靜。我估計你連戀愛都沒認真談過,也是家裏給你訂好的,男方跟你一樣,身上光環成堆,優秀得一塌糊塗,可一點也不真實。所以一個要財沒財、要貌沒貌、要身份沒身份的水融就能把你迷得死去活來,你竟然為他自殺了兩次。”

“你……”徐慕染氣得直咬牙。

“我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明玨心裏嫉妒的小火苗正以燎原之勢漫延。

徐慕染家境優渥,是含金鑰匙出生的官三代、富二代,自身又品學兼優,不同於那些出身高門的紈絝子女。她到哪裏都能看到人們欽佩羨慕的目光,她的生活中有太多的光環,早已令她眼花繚亂,她總認為生活應該是這樣。

穿越之後,她認為生活還應該象她的前世,但李家隻是普通鄉紳,而水融也隻是名門庶子。她確實很努力,可心裏的落差也是導致她最後悲劇的原因。

“蕭懷逸就這麼好?”

“當然好了,我的選擇絕對沒錯,他要財有財、有貌有貌、要身份有身份,對我也很好,跟他在一起這些年,我的日子過得很幸福,這就足夠了。”

徐慕染見明玨一臉得意,恨恨地說:“你別忘記你是被他休離,又嫁給他的,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這算什麼?難怪有人說你下賤。”

明玨搖頭一笑,說:“我不敢以偏蓋全認為那些說我下賤的人都是傻X,但不能否認她們多數都有傻X潛質。就算她們之中有些人很聰明,她們也象你一樣沒被生活打擊過,她們肯定認為錯過瘸腿驢,前麵的白馬王子一抓一大把。

嗬嗬,我跟你、跟她們都不一樣,我既務實,又現實,還尊重事實。如果相比之下回頭草肥美鮮嫩,為什麼不吃?不吃才是傻馬呢。洛家敗落了,我又是棄婦,雖說憑自己努力賺了些小錢,但在那些王侯權貴眼裏能算什麼?一品侯肯娶我做正妻,又能給我一品夫人的封號,讓我有了尊貴的身份,我為什麼不嫁?”

“你的回頭草倒是吃得理直氣壯。”

“那當然,我說過我很務實,知道如何選擇對我更有利。其實夫妻或是戀人之間有時候確實不能吃回頭草,比如他因別的女人拋棄了你,或是你因別的男人拋棄了他,這種回頭草再好也能不吃,因為後患無窮。我和蕭懷逸不屬於這兩種情況,他休我有他的考慮,我能走出蕭家、見識外麵的世界也不是壞事。

兩人分開了,能不能吃回頭草,該不該複合,還有許多具體的因由,要看各自情況而定。我選擇回頭,別人不一定,甚至會罵我,但我感覺自己的選擇沒錯。”

徐慕染輕蔑冷哼,“你很懂得權衡,又牙尖嘴利,我不想跟你爭論。你貪圖蕭懷逸的身份、錢財、相貌,才不介意跟那麼多女人共侍一夫,我不能接受。”

“嗬嗬,我知道你跟水融為什麼本來相愛到最後會反目成仇了。”

“為什麼?”徐慕染問得很急切,顯然她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關心。

明玨歎氣說:“我們所處的是一夫多妻的男權社會,農民多打兩石糧食,都想討個小老婆,何況是出身名門、位高權貴且又年輕俊美的男人。如果他除了你後院沒有女人,那不一定是好事,親朋好友會笑話他懼內,禦史也會彈劾你善妒不容人,他因為內院小事就要承受很大的壓力,一來二去就成了矛盾的根源。

蕭懷逸後院確實有很多女人,但我敢保證他決定再次娶我之後,就沒碰過任何人,守得很幹淨。這種社會形態下,男人的後院就要百花齊放,而不能一枝獨秀,否則他會遭人非議。那些女人老實的留下來濫竽充數,不老實的除掉,做為正妻,還不能收拾她們嗎?深宅內院,不就是閑著沒事鬥法嗎?想讓他除了你不再有別的女人,就看你怎麼抓他的心了,嗬嗬,這是高難度技術活。”

徐慕染搖頭歎氣,說:“我不能接受,男人要是真愛你,就不應該有別人。”

明玨笑了笑,說:“這是你的想法,也是你的做法,水融是庶子出身,你既想讓他當世子襲爵,又不想接受各路人馬塞給他的女人。你認為他若是愛你,就不應該接受這些女人,可是他不接受、不妥協,他有世子之位嗎?你既想讓你的男人出人頭地,又不想讓他隨風逐流,還整天給他施加壓力,你不是想逼死他嗎?

這時候若有一個女人出現,比你年輕美貌,比你體諒他的難處,他就是再愛你,他也能看到別的女人有優點,久而久之,他不背叛你才怪。你自命清高,又有聰明才智,不屑於去跟水老太太和水融的側室鬥法,認為水融能看清她們的詭計,結果怎麼樣?唉!不管兩個人有多相愛,愛情也需要兩人費心經營。”

徐慕染淒然一笑,哽咽說:“他娶了側室之後,再進我的房間,我就打他耳光,他來一次,我打一次,後來,他娶了平妻,就再也不來了。”

“哈哈……沒想到你還是個彪悍妞,人家那邊不惜做小伏低、軟語偎香留他,你卻打他耳光,他能來找你,除非他是受虐狂,再相愛也擱不住這麼折騰。你太高傲了,總不願意放下身價,認為水融應該明白你的心,應該愛你。可到最後你們夫妻反目,最終成仇,別人把你們母子趕出家門、追殺你們,他不聞不問。

水融確實狠毒絕情,但不能否認你也有缺點,你也傷害了他。你對他愛恨交加,費盡心思報複他和水家,不惜送我那麼多純金生肖,就是為製造他勾結海盜的證據。你報仇的目的達到了,他死了,你愧疚哀痛,又自殺了。隻要做人就別忘了自我檢討、自我反省,不是讓你去愧疚,而是想怎麼做得更好。”

“一日三省吾身,說得容易,做得難。唉!當時,你若是我,你會怎麼做?”

明玨笑了笑,說:“要麼與他共進退,要麼離他而去。”

“我當時就決定跟他共進退了,可是……”徐慕染輕聲抽泣,說不下去了。

“你若真決定跟他共進退,他進你的房間,你會打他耳光嗎?你應該把他留住,與他齊心合力,共同對付水老太太和他的側室。你想想,庶子和嫡母之間若不為利益,若不被禮法所拘,有幾個能和睦共處,即使表麵和氣,內心的積怨也很深。你們相愛多年,他對你的信任遠遠超過水老太太。”

明玨長歎一聲,又說:“我第一次聽水木說起你們母子的遭遇,我都恨不得去捅水融幾刀,可後來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兩個原本相愛的人會變成那樣。水家做事太惡毒,水融無情又絕情,活該滅族。唉!可你也太傲氣了,總是不屑於去爭取,總認為水融應該理解你,而他也認為你該理解他。水老太太早已摸透了你的脾氣,也了解你們之間的變化,她對症下藥,最後你們才弄成了這樣。”

徐慕染點頭說:“如果下輩子再遇到他,我一定好好珍惜,好好經營愛情。”

“遇到誰?水融?你還想遇到他?”

“是呀!聽鬼差說我和他是兩生情緣,肯定來生會再相遇,否則我們都會有生生世世的遺憾。他兩年前就去投胎了,現在的身份是東瀛國太子側妃所出的第六子。我在等轉世的機會,若真能跟他再續前緣,我絕不會再活得這麼失敗。”

明玨愣住了,徐慕染都計劃去轉世投胎了,原來她們都真的死了。她隻顧說得暢快,早已忽略了她已死的事實,她死了,孩子怎麼辦?蕭懷逸怎麼辦?

往事曆曆在目,她不禁抽咽,悲從心起,迅速彌溫全身。她不想去投胎,她真的放不下,放不下那個世界曾經擁有的一切,美好與不好美,都讓她感念。

她撥開濃重的霧氣,向下望去,看到蕭懷逸和孩子們圍著她的身體哀嚎,個個悲痛欲絕。她想下去找他們,可她是懸浮的,越想往下越往上飄。

徐慕染拉著她的手,歎氣說:“別難過了,那已經是前生了。”

“我知道。”明玨抽泣不止,很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她確實沒辦法。

“黑白無常在那邊,我帶你去找他們,讓他們教你讀心術。”

明玨戀戀不舍看向下方,問:“什麼是讀心術?”

“就是能與來自同一時空的人用心交流,可以知道彼此心裏想什麼。你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能明白你的心思嗎?其實那就是讀心術,隻限於同一時空的人。”

“原來是這樣。”

“走吧!他們很忙,遇上他們不容易。”徐慕染拉起明玨向黑白無常走去。

……

蕭懷逸不相信明玨會扔下孩子和他撒手而去,他一遍一遍呼喚,嗓子嘶啞,嘴角流出白沫,仍不停息,聽到孩子們的哭聲,他已痛到撕心裂肺。

下人又領了一個大夫進來,說:“侯爺,這位大夫是從連州城請來的。”

“大夫,快救救我妻子,快――”蕭懷逸忙抓住大夫,拉到產床旁。

大夫給明玨診了脈,搖頭說:“尊夫人已經去了,準備後事吧!”

“不會的,不會的。”蕭懷逸擦了一把眼淚,抓住大夫的手,說:“她還有鼻息,你摸摸,她不會死的,孩子這麼小,她不會扔下孩子不管的。”

“她確實……”大夫行醫幾十年,第一次見到有男人死了老婆能哭得跟孩子似的,心裏也很不滋味,想了想,說:“她還吊著一口氣是因為她有放不下的事,要不這樣,她平常最不喜歡聽什麼,你就說什麼,刺激她,也許她能還魂。”

“有用嗎?”

大夫背起藥箱往外走,歎氣說:“有病亂投醫,你試試吧!說不定就能行。”

蕭懷逸點點頭,讓下人送大夫出去,又讓奶娘把哭成淚人的孩子帶出去。他坐到產床前,握著明玨的嘴,輕聲哽咽,猶豫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明玨,你真的就是丟下孩子們、丟下我走了嗎?你好狠心。”蕭懷逸抽泣歎氣,試了半天,才說:“你願意死就死吧!你死了也好,你死了我就不用看你的臉色了。你置辦了那麼多產業,賺下了那麼多錢,到最後都留給我了。我要娶十個八個小老婆,揮霍你的錢財,虐待你的孩子,你怎麼也死了,看不到了……”

如果這方法真能讓明玨還魂,蕭懷逸不介意把話說得再絕再狠,發泄他心裏這三十多年的憤恨和委屈,把跟別人的怨氣也發到明玨身上。

……

黑白無常正在公幹,對別的遊魂橫眉立目,見到徐慕染就眉開眼笑,熱情打招呼,可見他們一定得了徐慕染不少好處,看來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

徐慕染向黑白無常介紹了明玨,並提到要讀心術的事,黑白無常齊齊搖頭。

“不行不行不行,得到讀心術需要很多限定條件,不是誰都能給的。”

明玨仍被濃鬱的悲傷包圍,可看到黑白無常見鬼下菜碟,心中長氣,說:“徐姐不是外鬼,我是她引薦的,如何能得到讀心術?二位鬼差大哥開個價吧!”

前世,明玨主管市場銷售,哪類客戶該用哪種方式去賄賂收買,她一眼就能看透,象黑白無常這麼有實權的鬼差,早已收錢收到手軟了,跟他們就要直來直去,沒必要繞彎子。她也不知道讀心術具體有什麼用,隻希望能多得到一些技藝。

黑白無常互看一眼,齊聲說:“這、這不行,我們都是陰間的優秀幹部,將來都要進鬼大常委的,我們黨性很強,很有原則,哪能隨便賄賂?”

明玨暗哼一聲,越是調子唱得高,收賄賂就越手黑,必須要大刀放血,而且還要給他們台階下,讓他們收錢收得名正言順,收錢者心裏舒服,諸事好辦。

“再優秀的幹部也要衣食住行,黨性再強、再有原則也要保證基本生活,聽說現在陰間通貨膨脹,你們總不看別的鬼差喝酒吃肉,自己吃水煮白菜吧!久而久之,誰都會不平衡,就產生大矛盾,還不如靈活些,反正誰都知道你們清正。二位放心,我一定會傳揚歌頌你們大公無私、可鑒日月的清廉之名。”

“你說得太對了,真是懂道理、識大體的明白鬼,一看你就見過世麵,有前途,現在陰間還真是通貨膨脹,薪水少得可憐,吃水煮白菜都要算計。”

黑白無常對明玨交口稱讚,又把她引為知己,跟她大倒苦水,訴說生活艱難。

明玨笑了笑,說:“確實如此,二位,我要讀心術,十萬兩冥銀。”

“十萬兩冥銀?是一共給我們十萬兩?還是……”黑白無常滿臉驚喜。

“一百兩一個的金箔紙元寶,我一共給你們兩千個,你們再分吧!”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們跟你還不太熟,這麼多冥銀,嘿嘿……”

徐慕染對明玨萬分佩服,忙過來打圓場搓合,“你們也有不好意思收錢的時候?想要就痛快收下,又不是第一次了,還害什麼羞呀?快點傳法術吧!”

“好好好,馬上傳。”黑白無常叫過明玨,又說:“你也別忘了,到時候……”

明玨搖頭一笑,說:“放心,這事能忘嗎?你們一不高興,要是給我穿了小鞋,那可不是倒黴一輩子的事,我的來生攥在你們手裏,你們還不放心嗎?”

“放心、放心,嘿嘿……”

黑白無常勾過明玨,一個拍向她的腦袋,一個拍向她的胸口。他們嘴裏念念有詞,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兩鬼差齊聲說傳法結束,就放開了明玨。

徐慕染注視明玨,不說話,隻用眼神跟她交流。明玨能清晰感覺到徐慕染心中所想,這令她很吃驚,這法術確實很有用。隻限於同時空的人交流還很有局限性,要是能讀懂每個人的心思該多好,有時候,她很想知道蕭懷逸在想什麼。

“多謝二位鬼差大哥,我盡快給你們準備冥銀。”

“好說、好說,嘿嘿……”

徐慕染問黑白無常,“最近有沒有好的投胎機會?”

黑白無常互看一眼,白無常奸詐一笑,說:“好機會是有,就怕你不願意。”

“什麼機會?我為什麼不願意?”

“水木家要生一個女兒,輪轉司已經批下來了,按水木的命格,他隻有一個獨生女,也是唯一的老婆所出,將來水木的錢財和事業都要他的女兒繼承。我們考慮前世你是她娘,這世他變成你爹,說不過去,怕你尷尬,才沒找你的。”

水木的唯一的老婆就是十公主,好長時間沒收到她的信了,原來是要生產了。

徐慕染麵露驚喜,投生成水木的女兒,就可以開展她的事業了,真是好機會。

“那有什麼尷尬的?我投生成嬰兒,他又不知道我的來曆。”

“你願意呀?那好,那……”

黑無常瞪了白無常一眼,說:“小白,你嘴也太快了,輪轉司下的文件你怎麼能隨便說呢?水木有錢財有事業,就有一個女兒,一定是掌上明珠。等著往他們家投胎的鬼選已經排到地安門了,昨天閻羅王還讓我開小灶,把機會留給他最漂亮的馬子呢,大帝的秘書還讓小鬼來傳話,說有好機會要照顧他幹妹妹。你想想,上麵都是大領導,他們的馬子和幹妹妹那背景比花崗岩硬多了。”

前世,明玨在做銷售時,對這些推拖之辭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這種事最好擺平,要是名額真內定了,黑白無常不會到處說,他們這招也叫欲擒故縱。

明玨笑了笑,衝徐慕染使眼色說:“徐姐,這可是大好的機會,難得二位鬼差大哥遇到好事能想著你,這也是情麵事,你可要重謝人家。”

“我知道。”徐慕染衝黑白無常抬了抬手,說:“一百萬兩冥銀,投胎一年之後付清,條件是我必須帶這幾世的記憶,這對我很重要。”

“一百萬兩?嘿嘿……帶記憶不行,不是我們不同意,你兩世沒喝孟婆湯了,這次她抓住能饒你才怪,你也知道她是最不好說話的,這老太婆最嚴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