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歿的眼裏映著楚芯果的影子，在楚芯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朝卡米爾用英語道謝時，他垂了眸，眼裏輕輕跳躍的情緒被很好地隱藏在睫毛的陰影之下。
卡米爾又打了個響指，知道楚芯果會英語之後用極快的語速道：“黑白配。”
“瞧瞧，”卡米爾圍著粉裙的楚芯果繞了一圈，眼裏帶著揶揄，“多麼粉嫩的佳人，如此可口，令人忍不住采摘。”
說著，又將視線移到蘇歿身上，意味深長地笑：“再配上一位因**而墜落的天使……截然不同的黑與白，人們會因為你們而瘋狂的。”
“……我隻有下圍棋的時候會瘋狂。”卡米爾一直強調黑白與瘋狂，楚芯果下意識就聯想到了圍棋，不但心裏想，還嘴快地說出來了。
幸好她說的是中文，輕聲地嘟囔卡米爾聽不懂，卻也沒在意。
而蘇歿抬起頭，一臉嘲笑意味地看她。
楚芯果別開視線，發現蘇鶴也在發笑。
楚芯果：“……”
完成了化妝，蘇鶴終於走了過來，朝卡米爾微微頷首表示敬意，帶著從小養成的千金教養：“從來都見化妝師將一對搭檔打造得分外和諧，第一次遇到兩個極端的想法。”
卡米爾朝蘇鶴微微一笑，並無表示便轉身收拾東西，從鏡子裏看向蘇歿、楚芯果兩人，“可以走了。”頓了頓，眼裏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想必貴母也著急了。”
蘇歿的視線從表情微微失落的蘇鶴臉上劃過，轉頭看向一旁收拾東西的卡米爾。
被小天使注視著，卡米爾自然回望。
蘇歿朝她微微一笑。
笑意不答眼底，妝容冷酷鋒利。
盡管這是自己的作品，卡米爾還是不由得一愣。
然後蘇歿以一秒鍾的速度直起身子離開，走過楚芯果的時候，還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腕，將她一起拖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化妝間裏隻剩下蘇鶴和卡米爾你看我我看你。
半晌，卡米爾噗嗤笑出聲來。
蘇鶴一臉迷茫，覺得像蘇歿那樣直接走又不太禮貌，愣是等卡米爾扶腰笑完。
卡米爾彎著指節，將眼角笑出的眼淚輕輕拭去，真心實意地朝蘇鶴笑：“艾蜜莉婭，為我一分鍾之前的無理向你道歉。”蘇鶴一臉的受寵若驚，不等蘇鶴說沒關係，卡米爾的視線落在了窗外，像是能看到蘇歿似的，“小天使意外的可愛，你有一個很好的哥哥。”
因為自己習慣性地冷落自己的崇拜者，將蘇鶴的示好扔到一邊，他便照葫蘆畫瓢地將這種冷落還給了自己？真是任性得可愛！
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說“沒關係”的時間，蘇鶴並不執著，便接下卡米爾的話，提起蘇歿的時候，眼裏總有著自豪：“是的，我知道哥哥非常非常好。”
“是的，他很好。”卡米爾意味不明地微笑，掃過蘇鶴，繼續收拾東西，仿佛自言自語般低語，“但誰能知道，他是否一直如此。”
蘇家的事情，外麵多多少少猜得出一兩分，卡米爾也知曉一二，蘇歿這些年來和蘇家的關係一直很僵硬，更何況是這個從小就奪去他寵愛的妹妹。
蘇歿啊蘇歿，你到底是真的從未怨恨過蘇鶴，還是有誰將那份陰暗偷偷抹去了？
卡米爾愈發覺得有意思，笑容愈發地深。
一旁準備告別的蘇鶴突然打了個冷顫，但心思如她，並沒有多想，老老實實跟卡米爾道別。這次卡米爾很自然友好地回應，在蘇鶴走到門邊的時候，她閑閑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幫我告訴你哥哥，祝墜天使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