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一揮間,十月已過!
半寒山上,鬱鬱蔥蔥的林間走出一道身影。
高高隆起的腹部讓她的行動略顯透了些笨拙。
將采集到的藥草投入乾坤袖中,邁步走出了林間。
望著薄霧繚繞的山林,流蘇摸了把額頭上的薄汗,朝林中的木屋走去。
小腹處有鼓動傳來,流蘇好笑的拍了拍肚皮:“小子,再調皮娘就不理你了。”
小家夥似是不懼這種威脅,撲騰的有些歡快。
“好了好了,你還發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
話音戛然而止,流蘇臉上閃過一抹黯然,視線不由自主的朝某個方向看去,那是妖族的方向。
她到底還是躲了起來。
隻擔心帝父惦記著他,隻送去一份‘女兒很好’的傳音鴿,便徹底斷了聯係。
她尋的這個地方甚好,屬凡、仙兩界的交接點。
靈氣稀薄,山中的妖獸品階也都不高,她稍稍透露點氣息就能將它們壓製的死死的,構不成威脅。
她現在的身份一旦將孩兒生下來不管是在仙族還是妖族,怕都要低人一頭,還不如就他們娘倆在這寂靜的地界安穩過一陣子。
等她孩兒有了自保的能力,看他的意願想去哪兒闖蕩就由著他去了。
屆時哪怕有人嗤笑,他的孩兒也斷然不會吃了虧,定能狠狠的打回去。
時間的流逝快到讓人覺得恍惚。
轉眼間七年已過。
花盈盈被軟禁在了妖宮,一身的修為皆被封印,原本如花似玉的臉也鬆弛了幾分,多了幾條皺印,麵上隱約帶了死灰的氣息。
此時的青鶴臉上多了久經磨礪的滄桑,眉目間的冷厲越發硬朗,通身的氣勢越發迫人。
書房中,青鶴坐與書桌前盯著麵前堆積如山的文案神識再次放空了去。
手裏把玩著一枚玉扳指,放在鼻間輕嗅,仿佛能嗅到昔日的氣息,眼神卻越發暗了下去。
“流蘇,你到底在哪兒?”
嗚……
一根質地越發溫潤的笛子飛了進來,悅耳的笛音透著難掩的歡快:“主子,快,跟我走一趟!”
青鶴暗沉的眸子瞬間亮如繁星:“有流蘇的消息了?”
“不是……”
才站起來的青鶴頹然的坐了回去:“那是何事?”
已然失了興趣。
這幾年他遊遍四海八荒,暗訪了無數種族駐地,都沒有尋到那個讓他心心念著的人兒。
他的一腔歉意都無處付諸,連日子過的都無味了許多。
青笛急道:“適才巫妖算到了您的骨血,咱們過去看看許是流蘇呢!”
“什麼?”
“您莫不是忘了不成?那個女人不是已經交代了給您下藥的事,說您在洞房花燭夜時曾去過婚房。”青笛道,“或許有小主子了也說不定。”
一瞬間,青鶴枯井無波的眼底閃起耀眼的光芒,連聲音都顫的厲害:“流蘇有了我的骨肉?”
“走吧,快去看看,在凡、仙交界地,地處有些偏……這個位置倒是讓我們忽略了。”
主仆禦風而去!
山林中的確多了個小小的人兒,把玩著一個閃著電弧的光亮球體,將腳邊的花花草草燒了個幹淨。
“灼扇,娘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體內的雷電不是這麼用的,燒這些無辜的花草做什麼?”
流蘇現身,看著滿地的狼藉揉著眉心無奈的道。
“嘻嘻,孩兒同它們玩鬧呢!”小人兒軟萌軟萌的,咧嘴一笑瞬間萌化了流蘇的心,滿心的火氣都化為無盡的溫柔,盯著兒子的小臉笑成了個傻子。
“咳!”流蘇回神,輕咳一聲佯怒道,“下次再這樣看不打你的小屁股。”
“嘻嘻,娘親追不上我!”
小人兒風一樣竄了出去,身後傳來娘親焦急的呼喊:“灼扇,你給我回來!”
“嘻嘻,來追我呀!”
小人兒一個閃現跑出了樹林,在一片鳥語花香的山穀停了下來。
“哇,好漂亮啊!”
唰、唰!
兩道人影落下,長身玉立的男子看著蹲在地上逗弄蝴蝶的小人兒,眼眶瞬間泛紅,張了幾次口都未曾發出半點聲音。
是他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