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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十七(2 / 2)

我隻是沒有時間。”

“不,您也許不願意看見斯特列莫夫吧?讓他和阿列克謝·亞曆山德羅維奇在委員會上去互相攻擊吧,那不幹我們的事。但是在社交界,我知道他是一個最和藹可親的人,而且是一個熱心的槌球家。您等等就會看到的。以他那麼大的年紀,做麗莎的癡心情郎,處境雖然很好笑,但是您該看看他處在這種境地是怎樣應付自如的。他真是有趣極了。薩福·施托爾茨,你不認識吧。啊,那是一個新的、完全新的典型。”

貝特西一口氣說下去,同時從她的愉快、機靈的眼光,安娜感覺到她有幾分猜到了她的處境,正在替她有所籌劃。她們是坐在小房間裏。

“可是我得回阿列克謝一封信,”說著貝特西就在桌前坐下,寫了兩三行,把它放進信封裏去。“我寫信叫他來吃飯。我說有一位太太在這裏吃飯,沒有男子作陪。您看我這樣措辭會說動他嗎?對不起,我要走開一會。請您把信封起來,叫人送去,好嗎?”她從門口說:“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吩咐呢。”

片刻也不思索,安娜在放著貝特西的信的桌子前坐下,連看也沒有看,就在下麵寫著:“我急著要見你。請到弗列達花園來。我六點鍾在那裏等。”她封好信,待貝特西轉來的時候就當著她的麵把信交給人送走了。

茶已擺好在涼爽的小客廳裏的小茶桌上,兩個婦人真的在客人到來之前作了特維爾斯基公爵夫人所應許的acosychat。她們評論著她們在等候的人,談話落到麗莎·梅爾卡洛娃身上。

“她可愛極了,我一向很喜歡她,”安娜說。

“您應該喜歡她。她為您著迷了。昨天她看過賽馬後跑到我這裏,沒有看到您,大為失望。她說您才是一個真正的傳奇中的女主人公哩,並且說她倘若是一個男子的話,她是一定會為您顛倒的。斯特列莫夫說她事實上已經顛倒了。”

“可是請您告訴我。我始終不明白,”安娜沉默了一會之後說,她的聲調顯露出她並不是在問一個無所謂的問題,她所問的問題對於她比實際上更重要。“請您告訴我,她和卡盧日斯基公爵,那個人們稱做米什卡的,他們的關係是怎樣的呢?我難得看見他們一次。到底是怎麼一種關係呢?”

貝特西眼睛裏含著笑意,緊盯著安娜。

“這是一種新的方式,”她說。“他們都采取了這種方式。

他們把什麼輿論都拋到九霄雲外了。隻是拋法有各種各樣的。”

“是的,可是她和卡盧日斯基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呢?”

貝特西突然發出快樂的抑製不住的大笑,那種笑在她是少有的。

“您侵入米亞赫基公爵夫人的領域了。那是可怕的孩子才會提出的問題哩。”說著,貝特西顯然努力想控製自己,但是控製不住,終於迸發出不常笑的人們笑起來的時候那種富於感染性的笑聲。“您還是去問他們自己吧,”她含著笑出來的眼淚說。

“不;您盡管笑,”安娜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可是我始終不明白。我不明白丈夫做什麼的。”

“丈夫?麗莎·梅爾卡洛娃的丈夫給她拿披肩,隨時供她使喚。但是其中的內情,是沒有人要打聽的。您知道在上流社會裏,甚至像化妝的某些細節是沒有人去談論或是去想的。

這也是一樣。”

“羅蘭達克夫人的慶祝宴會,您去不去呢?”安娜說,為的是改變話題。

“我不想去,”貝特西回答,沒有望著她的朋友,她動手把芬芳的茶斟在小小的透明的茶杯裏。把茶杯移到安娜麵前,她取出一支煙卷,裝進純銀煙嘴裏,把它點著。

“是這樣的,您知道:我處在一種幸運的地位,”她這回非常嚴肅地,一麵端起茶杯,一麵開始說。“我了解您,我也了解麗莎。麗莎是那種性情單純的人,像小孩一樣不懂得什麼是好,什麼是壞。至少她年輕的時候不懂得這些。而現在她感到不懂事對她正合適。現在,也許是故意裝出天真無知呢,”貝特西帶著一種俏皮的微笑說。“但是,無論怎樣,這對她正合適。您知道,同一件事可以從悲劇的方麵去看,而變成一種痛苦,也可以單純地甚至快活地去看。也許您太偏於從悲劇的方麵去看事情了。”

“我是多麼想要理解別人就像理解自己一樣啊!”安娜說,嚴肅而又沉思地。“我比旁人壞些呢,還是好些?我想是壞些。”“可怕的孩子!可怕的孩子!”貝特西重複說。“可是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