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聲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到這個問題。
他和李慕，自從認識以來，似乎關係就不是特別好，當然也不是很糟。總之雙方都很客氣。李慕坑過他一次，後果很嚴重。不過畢竟不是故意的，後來想想也就算了。談不上原諒不原諒，隻是覺得事情已經發生了，又不是出自他的本意。生他的氣也沒什麼意義，所以就過去算了。
但另一方麵，李慕也幫了他許多忙，為他做了很多事情，基本上沒有拒絕過他的任何請求，雖然他本來就不是會輕易向別人提出請求的人。
不得不說，第一次見麵是在綁架現場，第二次見麵又一起被抓到警察局，嚴重影響了他對李慕的看法。總之就是第一印象略微有些糟。
另一方麵，他是楚懷聲父親的養子，也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堂兄。雖說聽說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弟或者別的親戚挺多的，但他認識的，也隻有李慕一個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對他卻總是有說不出的隔閡的。隻是自己知道這樣生份是不對的，所以才勉強自己與李慕正常的對話，但是，從心底說，也許不是隔閡吧，是在討厭著這個人。也許也沒有討厭那麼糟糕的程度。隻是不想見到他，本能的回避。
如果李慕不問起的話，也許他自己都想不起來有這麼回事。
大概是嫉妒吧，從心底嫉妒著這個男人。他是自己父親養大的孩子，而他，連父親的麵孔都沒有見過。就算不承認這樣的嫉妒，但情感這種東西，不是自己不承認它就會消失的。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他這樣想著，便開始思考措辭，如何同李慕解釋這件事情，結果，還是李慕自己說了。
“我總覺得你似乎對我挺愧疚的，好像不管要我為你做什麼事情，都麻煩到我似地。雖然沒有那麼直接的不斷道謝那樣讓人受不了。可是依然能感覺到，你根本不想給我添任何麻煩。”
也許真的是這樣。並不是因為楚懷聲原本就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緣故。同樣的事情，如果是拜托給宣柏易的話，他也不會想那麼多糾結那麼多了。很明顯親疏有別。
隻能以開玩笑的口氣說：“你不是現在的西區龍首麼？總留意這些瑣碎的事情可不好。”
“怎麼能說是瑣碎的事情呢？”李慕的語氣意外的嚴肅，“你有事總是不肯自己來問我，連你父親遺產的事情也不曾向我詢問過，是覺得沒必要給我添麻煩，還是生疏？”
他坐起了身子，看上去不似平日裏那種懶洋洋的模樣了，好像真的認真起來了，“你對我愧疚，我也對你更愧疚。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有我在的緣故，如果蝴蝶隻需要保護你一個人的話，也許你就不會被羅九帶走。如果這麼多年，我能早一點找到你的話，你也不用吃那麼多苦。為什麼你從來不問我呢？關於父親，他是怎樣的人，他為你做過什麼？你不想知道？”
“不是不想知道，隻是覺得，已經過去的事情，提起來，也會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而且，我始終覺得，既然我一直不在他身邊。他隻能算是你的父親。”
李慕輕輕挑眉。像是要說什麼的樣子，楚懷聲連忙解釋下去。
“不是在責怪他的意思，隻是覺得，父母有養育兒女的義務，同樣，作為別人的孩子，也應該在父母身邊成長，即使不能為他做什麼，至少，是應該一直陪伴著父親，與他共同承擔生活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這樣才叫父子。我一直不在他身邊，是你替我做了一個兒子應該做的事情。那麼，我當然沒有資格突然冒出來爭什麼。他所擁有的一切，理所應當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