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無語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理解楚懷聲這樣的神思路，其實想想，他某些方麵真是跟李似陽挺像的。有什麼事情，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錯，隻要想得到自己有過失的地方，就一定會背負在身上。坦然的讓人吃驚，至於別人對他做錯了什麼，倒似乎與他無關似地。律己極嚴，待人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李慕在他身邊長大，對他這樣的性情詬病已久，簡直讓人頭痛。如今又遇到一個楚懷聲，簡直與他一模一樣的毛病，比他還君子。簡直要讓身邊的人抓狂。
“他一直很想念你，也一直在找你，隻是找不到而已。每年你的生日，你母親的忌日，總是一個人發呆很久。他那個人，和你很像呢，心思很重，卻從來不肯把難過的事情說出來。隻是一個人想心事的時候，看到那樣的表情，就讓人覺得很難過。”其實也不是需要很用心去回想的事情，隻要稍微想一下，那些記憶就鮮活的好像在眼前一樣，“我記得他有時候會很無意的提起你的事情，大概是失口吧，比如有些時候，看到與你年齡相仿的孩子，會說起，不知道小蕤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了。也不是偶爾，是經常，尤其是後來，年歲大了，總是無意失口提起你。卻怕我聽到也跟著難過，就算是無意說起，也會立刻停口。就算總是在隱瞞吧，但心事什麼的，怎麼瞞得過朝夕相處的人呢？”
李慕輕輕歎氣，看著楚懷聲哀傷的側臉，繼續說下去，“我有次問過他，我說是不是他心裏在意的隻有你，是不是喜歡你比喜歡我多出很多很多倍，如果當初失蹤的是我的話，也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他說不是的。他說我和你，對他來說，都是自己的孩子，原本是沒有差別的。隻是因為我始終在他身邊，可以親自照顧著，而你，也不知道人在哪裏，也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所以大概是牽掛你多一些。”
心裏忍不住吐槽，那個人真是老實的太過了，那種時候，也不肯說是打心底喜歡自己的骨肉楚懷聲多一點。害他這個時候，也沒辦法說出什麼好聽的來哄楚懷聲。
原本是可以編點謊話的，但是想想，父子兩個都是這般坦誠的人，自己也不忍心，在中間傳遞什麼虛假的東西了，無論是源自善意還是惡意。
再怎樣，逝去的人都不會再回來了，想想生前的時候始終沒有機會見麵，過世之後，還需要借助別人的描述來了解自己的父親，其實真的是無限憾恨。
楚懷聲正難過的時候，李慕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了，也不要想那麼多了，現在是多事之秋，需要考慮的事情還多著呢。我是不知道你之前是怎樣看待我的了。但對我來說，你是我的弟弟，就是這樣的。做哥哥的保護弟弟，為弟弟做事是天經地義，更何況這麼多年，父親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我們如果再彼此客氣的話，恐怕真的沒完沒了了，所以，算我拜托你，不要再同我計較了，我們同心協力做事就行好不好？”
楚懷聲這一次是很認真的點頭答應了。
其實生活中，突然多出一個哥哥的感覺，還真是一點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