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也知道自己雙目無神。
沒辦法,她是真的討厭這場年會,討厭這麼熱熱鬧鬧的場合。
逼得她心裏再不高興,嘴角的笑容也不能放下來半秒鍾。
跟著父親一起見那些商業場上,各大領域的大人物時,出於對長輩的禮貌,祝願還是很虛偽的客套著的。
叫完人,然後開始對那些和她終生大事有關係的問題打著太極。
能搪塞一個算一個。
估計到後來,父親也看出了她的那份心不在焉,主動說道:“餓了吧?你過去那邊餐台吃些東西。”
祝願沒猶豫,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她求之不得。
走過去之後,對造型可愛的那些杯子蛋糕毫無興趣,徑直端起了一杯香檳,輕輕晃動幾下杯子之後,就一飲而盡了。
喉嚨口的燒灼感也稍微好受了一些。
緊接著,一群塑料姐妹圍了過來。
她們都是跟著自家受邀請的父母而來的,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的粉底液貌似都有八層厚了。
巧的是,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穿紅色禮服。
祝願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母親發的那條朋友圈。
其他家族的人看見了,特意叮囑自家女兒,穿什麼今天也不能穿紅色的,不能搶了祝願的風頭。
畢竟比起祝家這一次特意彎下腰來宴請四方賓客,其實他們才是身份更低一層,等著結交關係的被動一方才是。
祝願挺煩這群女人討論的話題的。
不是去哪座度假小島旅遊了,就是又買了一個什麼限量版的包包。
還有幾個明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商業聯姻,卻偏偏一個一個都裝出很幸福的樣子來,笑著炫耀無名指上戴的那枚大鑽戒。
倘若真的幸福,該炫耀的絕對是自己的老公。
亦或是這份感情本身才對。
戒指有什麼意義?
一切意義都要被人類賦予了,才算意義。
否則隻是被打磨了,卻仍然沒有生命的金剛石罷了。
祝願想逃都逃不掉,幾個人將她給圍在中間,時不時點她幾句話,把話題都往她的身上引。
偶爾,她隻是輕輕“嗯”了一聲,都有人恨不得鼓掌附和。
諂媚之意,過於明顯。
她也累了,幹脆懶洋洋地靠在了桌子上,隨手拿起一個小蛋糕,用勺子扒拉著上麵的奶油玩。
這一刻,思念簡姿儀的情緒真的是達到了頂峰值。
……
不遠處的客廳裏,忽然有一個傭人急匆匆地跑到了正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的祝父旁邊。
傭人彎下腰,在他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祝願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自己父親一怔的後腦勺。
緊接著,她的父親就將那傭人給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同樣以耳語的方式說了幾句話。
神色很不高興。
見年會還在繼續著,祝願便以為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兒,繼續擺弄著手裏那個都快要被她給戳爛了的紙杯蛋糕。
直到白色的奶油沾到了她的手指上,這才懨懨地砸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砰”,不算小的一聲。
祝願拉過幾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
感受到幾個女人的目光都在偷偷打量她時,才緩緩抬起了頭,無所謂地說道:“繼續說啊。”
語氣與這話的意思是截然相反的。
她厭惡的情緒有些外露的太紮眼。
周遭幾個人麵麵相覷,知道她這不耐煩的意思後,立馬找了借口離開。
那是一秒鍾都不想也不敢多待。
這位祝大小姐雖然近幾年脾氣收斂了很多,但這並不代表她是一個可以隨便惹的人。
動一下。
腦袋那都是不夠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