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過的天命,難以違抗。
方父眯著眼睛,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門口這個白到仿佛發光的女孩子是誰。
對於祝願,自然是恨意滿滿且不屑的,“你又來這裏做什麼?”
“她有點事情找我,現在已經說完了,要走了。”方雀初扔下手裏的玉米,上前一步,側身擋在了祝願的身前。
而後又轉過了頭,對她說道:“看我這樣落魄,你的心裏也該得到滿足了吧,快走,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父親會做出些什麼極端的事情。
她無法保證。
這窮鄉僻壤,也不會有什麼東西能保護她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的。
些許靠得近,心意就能相通了吧。
沉默了好一會兒,祝願也走到了前麵,她肆無忌憚,揚起臉,認真地對方父說道,“你想嫁女求榮我都知道,你開個價吧,換你女兒從此以後一輩子的自由。”
今天就純粹把方雀初當成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女性。
祝願想,女性總要多幫女性一些的。
“你在胡說什麼呢!”方雀初臉上已經寫滿了不悅。
不過這種不悅,並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被剛才的那番話所冒犯了,而是覺得她非但不快些離開,還傻到說一些挑釁她父親的話。
真以為沒有人敢把她怎麼著了?
膽子可真大。
方父一頓,隨即說道:“一百萬。”
他是真的開了價。
從而默不作聲地順應了“嫁女求榮”這個詞。
祝願點了點頭,莫名覺得很諷刺。
瞥了眼方雀初一臉失落的神情,想必該懂地道理,她也懂了。
所以幫幫也無妨。
一通電話,祝願調動了整個縣城的銀行在第一時間內去湊夠這一百萬的現金。
當運鈔車緩緩開入進村口之後,祝願直接隨手拿起一搭錢砸在了那老男人的臉上,冷冰冰地說道:“這裏有一百萬,你收下後,也大可以嚐嚐言而無信的滋味。”
她保證,對不講信用的小人,身體力行“生不如死”這四個字。
看著對方兩眼放光且貪婪地撲到那些錢上時,祝願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你以為你這個女兒隻有一百萬的價值嗎?”
“她是無價的!”
不管否認什麼,祝願都不會去否認方雀初這個人本身的努力。
在她準備離開之時,還是對她說了一句,“這一百萬賣身契你也不用還給我了,就當我以前不懂事,對你說了很多過分話的補償。”
“現在,選擇離開再也不回頭還是繼續留下得過且過,一切的決定權都隻在你一個人。”
方雀初大抵是沒有猶豫的,一把將身上髒兮兮的圍裙給扯了下來。
她一路小跑,追著祝願到了村口,出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這位大小姐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花一百萬將她拯救,給她新生。
純粹隻出於善良……這世界上真的還有這種善良的嗎?
一聲“轟隆隆”之後,天空雷電交加,雨滴也開始一滴滴地砸落下來了。
打在臉上像是刀紮一般得疼。
祝願沒回答出什麼特別的理由,從包裏拿出了那份早就寫好了的請帖塞進方雀初的手中,對她說道:“如果你選擇離開的話,歡迎你來參加我和顧京律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