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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死亡是很痛的(1 / 3)

["我點頭,摒著緊張的淚涕連連點頭。那一刻,我是真的一點都不害怕了!

因為我的蘇西航,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一定能把我安全救出來,這份堅持的信任,與愛不愛無關,與在不在一起亦無關。

“好!”

我眼看著蘇西航就手從旁邊的狙擊手那裏奪過來一把M21——

他用槍對著我,我卻覺得無比安心。

“羅綺,從瞄準鏡裏看下來,你今天貌似是素顏的。”

我說是的,我已經……好久不化妝了。

我雙手扶著腹部,隻覺得肚子裏那小小的胚芽像是已經能夠律動起了生命的節奏。

“你……你別亂來!我手裏有人質——”明玉林是個殺手,殺手有很強悍的體魄和高超的奪命技巧。但不一定有很高的情商。

因為我覺得,就連肖黎的這份死心塌地裏都埋藏了幾多怨憤和絕望。而這個從小就被蘇明辰培養成走狗的可憐男人,卻直到這一刻……還如是執著。

我輕輕轉了下頭看著他,把恐懼收斂殆盡。我想一個綁匪最無助的時刻,就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人質根本不怕他的時候。

這會多麼顛覆職業成就感啊!

我說明先生,你還是放了我吧。放了我,你也許還有逃脫的可能。殺了我,你也活不成,屍體分分鍾落到蘇西航手裏,你覺得他可能會溫柔地對待你麼?

“把我……把我表哥還給我!”明玉林的手有點顫抖,聲音在夜色裏破著風。

蘇西航端著槍紋絲不動,腳下卻很不客氣地輕輕踹了踹挺屍:“你確定要背著他走?脖子斷的已經跟多米諾骨牌似的了。

明玉林,我們知道你從小是你姨媽明麗麗帶大的,跟你表哥感情最好。

欠的恩情可以用無數種方式來還,基本的是非觀你總該慢慢形成。”

“你閉嘴!”明玉林大吼一聲:“你們害死我表哥,我要殺了這個女人替他報仇。”

“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蘇西航的語氣太特麼輕鬆了,輕鬆得讓我以為這好像是一場演習:“蘇明辰是這家夥弄死的,”說著他一腳把周男的輪椅給踹了過來。

“你要報仇,我把這個半身不遂的殘廢雙手奉上。你把我女人換下來行麼?”

明玉林的表情好奇怪,就像在說‘我是一個有智商的殺手一樣。’

“要不這樣吧。”蘇西航把狙擊槍還給了身邊那早已麵如土色的狙擊手。

估計這半天下來,人家的心情簡直也日狗。

槍是在他手上被搶過去的,萬一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變態法醫真的替他開了幾個核彈苞,回警署的報告還不是得他來寫?處分還不得他來背大頭?

跟蘇西航做同事,也的確是件鍛煉自我修養的事。

“明玉林,其實我一直覺得,咱們兩個的淵源要遠比蘇明辰跟我之間深。你看我又不是黃健斌的親生子,也跟蘇家沒有半點關係。

我隻是非常耿耿於懷一件事——當初我把你當成重症病患,不惜放下防備來救治你幫助你,你他媽的到底是怎麼狠得下心對我下手的啊?”

我:“……”

我覺得我要瘋了,而我身後的明玉林大概瘋得更徹底了。

“你少給我廢話!叫警察統統退回去。”

“好,我們都退回去!”蘇西航雙手輕輕往頭上舉了舉,表示很順從,倒退的時候還不小心被蘇明辰的屍體絆了一下:“那,你表哥呢?你是要帶他一起逃走,還是……把他留給我?”

“你把我表哥的身體給我帶上來!隻有你一個人!”明玉林壓著我的脖頸,一步步把我往天台後方拖。

蘇西航終於上來了。我想他這一步步故作淡定地調侃,張弛有度的逼迫,大概就是為了在擊潰對方心理防線的同時,找到一個機會最近接我的機會。

十米高的天台就好像更加接近夜幕般清靜沉謐,直升機的螺旋槳打出又冷又燥的風,吹得我臉頰生疼。

狙擊手們已經登上了四處伏擊點,我想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能成為這麼多瞄準鏡的焦點了,這感覺真心高大上。

蘇西航把蘇明辰的身子拖了上來,好心好意地將他的腦袋拖拖正:“喂,東西我帶——啊,不,人我帶上來了。

你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了羅綺?”

“外套脫掉。”明玉林厲聲道。

“我的?”蘇西航皺了下眉,然後看看身邊的‘好基友’。

“廢話!”

蘇西航將外套脫掉,並按照明玉林的要求搜身表示自己是沒有帶任何武器的。

“轉過去,把我表哥的身體送進直升機!”

“OK。”蘇西航彎腰把蘇明辰撈起來,呃,腦袋又歪了。

“輕點!”

蘇西航很無奈地攤了下肩膀,畫外音大概是——自己長得不結實怪我咯。

轉身的一瞬間,他衝我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一向令人琢磨不透。唇角輕挑,眼神淺彎。然後輕輕地,擺了兩個字的口型。

我覺得應該是‘蹲下’。

我不知道蘇西航到底要幹什麼,他不是搜過身了麼?不是沒帶任何武器麼?

他手無寸鐵地把後背暴露給凶悍的敵人,難道就沒有想過——剛剛那一暼可能將會是他留給我的一眼萬年麼?

我看著那男人的背影,螺旋槳的風吹亂他本來就沒什麼發型可言的頭發,掀起他純白的襯衫衣角。這樣的初春夜,他會不會很冷呢。

他還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蘇西航!!!”

我眼看著明玉林把那一直抵在我頭上的槍移開,端直著手臂筆挺著直衝前方!

因此此時的蘇西航突然轉身,掏出的——竟是藏在蘇明辰身上的槍!

我想蘇西航一定是算準了殺手本能的反應——在遭遇到短兵相接的危險時,他第一時間對抗的,將是威脅而不是人質。

子彈的速度可控在0.1秒內出膛,誰比誰快已經不重要了。

我想他大概隻是想用這0.1秒的間隙,替我換取一個逃生的空隙!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有意識蹲下還是無意識地撲倒,總之耳邊那兩聲槍響幾乎是並成一處的。

明玉林應該是被當場爆頭了,血漿溫熱地落在我臉上,雙眼空洞又不可思議地往後倒。

我開始越來越相信,蘇西航之所以敢端著狙擊槍麵對我,他一定對自己在警校的射擊成績非常滿意。

可是學校裏教過怎麼射擊,但應該沒有教過……怎麼同歸於盡吧。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上去,抱住我男人的身體。

我看著他倒下去的,臉上的表情一如從前那般平靜。

“蘇西航!蘇西航你傷在哪!你……”

他閉著眼,呼吸很平穩。

我上上下下地摸索,怕再一次看到那瘋狂血湧的絕望槍傷將我送入地獄!

“別摸了,再摸我要有反應了。”死男人挑著唇笑了笑,伸手拉開襯衫領口。

“這次的質量還不錯……我得建議警長給人家供應商送錦旗了。”

一枚泛著熱氣的子彈頭諷刺地嵌在避彈衣上,位置……差不多就是左胸往上靠近鎖骨!

我一巴掌拍他腦袋上了!

“蘇西航你要死啊!”我抱著他大哭:“穿了防彈衣你還裝死,你嚇死我了!”

“拜托我哪有裝啊!”他很無辜地環著我的身體,一邊皺眉一邊叫冤枉:“哎呦你輕點。防彈衣也防不了這麼大的衝擊力,很疼的!”

“活該……”我哭得變了調,也不知道是嚎得過於聲嘶力竭導致了喉嚨沙啞,反正我後來是聽不見自己的哭聲了。

大概是……身後的直升機,聲音越來越響。

等警察們衝上天台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能攔得住它了!

蘇西航轉臉,靜靜地看著。看著看著,突然一把將我按倒,就跟要在這裏野戰似的!

耳邊噗通一聲,挺脆的響動,好像金屬物高速砸在水泥上的動靜。再一抬頭,我看到蘇西航左袖子上頓時被血染得通紅。

“別吵,算工傷。”

我瞪大了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漸漸消失在空中的直升機。

“怎麼……回事?”我按著他血流不止的手臂,慌得語無倫次:“剛剛……那個是槍聲麼!你中彈了麼?飛機,那個直升機——”

“避彈衣都是沒有袖子的,別緊張。”蘇西航捂著傷口站起身來,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一個斷頭,一個爛頭。

既然蘇明辰和明玉林都在這裏……那飛機上的是誰?

到警署錄完口供的時候天都快亮了,蘇西航的傷勢並無大礙,隻是擦著左側臂膀過去,彈頭並沒留在身體裏。

他說他覺得飛機上的人,應該是故意手下留情的。

“屍檢結果出來了?記得把爛頭的那個混蛋留給我!”

那邊醫護人員正幫他縫針呢,那邊大腹便便的警長就一氣之下把報告單丟他臉上了。

我覺得人家長官發火也是正常的,畢竟不是哪個法醫都能做出搶狙擊槍這種事的!

我扶著腰走出去,可不想被警長的唾沫星子一並荼毒。出了走廊,我看到了周男。

他從隔壁一側的問詢室推著輪椅出來,丟丟趴在他膝蓋上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