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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生有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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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個月,珍珠就要上小學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景哲是忙的四腳朝天,無暇分身陪伴珍珠。

作為姑姑的景昕,自然就要幫著小丫頭買一些學習用品,還有上學要帶著的必備品。

……

今天,景昕盡早結束了工作室的工作,然後帶著珍珠去了商場。

馮嘉嘉半截打來電話,問景昕有沒有空陪她吃飯,三個人便湊到了一起。

珍珠一向是有主見的小大人,想要買的東西也不墨跡,明明白白的告訴姑姑,然後很快就結束了戰鬥。

剩下的時間,孩子就主動說:“你們去聊天吧!但是要把我放在翻鬥樂裏。”

景昕真是服了這個鬼靈精,給她買了票,就把人送了進去,然後和馮嘉嘉坐在一旁聊天。

“怎麼了?”景昕上來問道,“是有心事了嗎?和言安?”

馮嘉嘉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所有的話都告訴景昕,因為那樣的話,她怕她覺得自己太現實了。

可是猶豫來猶豫去,她也無人可說,隻能說與她聽。

“小景,你是知道的,我爸媽死得早,我們姐妹一直都是相依為命。”馮嘉嘉說,“現在,我眼看著快三十了,我姐天天為著我的事情著急。雖然我們都不認同女人到了一定年齡就必須結婚,可如果……如果我等的愛情是沒有結果的呢?”

景昕可以理解馮嘉嘉的感受,甚至是完全理解。

因為她現在做的事情何嚐不是無休止的等待?等待一個醒不過來的人,等待一個不能兩人完成的愛情,等待一個不可能。

可是相對於自己,馮嘉嘉要幸運一些,起碼她等的人是個正常的人。

“嘉嘉,你是想放棄了嗎?”景昕問道。

馮嘉嘉也不知道答案,隻能如實說:“我隻是覺得有些累了,力不從心。不像兩年前那樣無所顧慮。”

景昕點點頭,心道女人的年齡啊,是可以抹殺掉一切的最強利器,不管是自信還是勇氣。

“作為言安的朋友,我是絕對不想他錯過像你這樣好的女孩的。”景昕說,“可作為你的朋友,我也讚同你的說法,理解你的感受。我認為,或許到了現在這步,你該為自己製定一個期限了。”

“期限?”

“對,期限。”景昕繼續道,“如果你再等上半年,言安還是做不出來決定,那你就要為自己的幸福負責,做出你心裏的決定,要麼繼續下去,那麼就斬斷這段感情。”

“斬斷”二字有些驚到了馮嘉嘉。

她想了很多和霍言安之間的可能,但是倒真的沒想到以後和他再無瓜葛。

“小景,你讓我製定期限,那你自己呢?”馮嘉嘉忍不住想從景昕的口中聽到一些聲音。

景昕笑笑,看了看手中還剩下半杯的拿鐵,它的口感就像她的的生活,苦澀中帶著醇香甘甜,而那一抹醇香甘甜就是沈容與。

她不喜歡苦咖啡,更討厭特別苦的東西,所以這輩子她隻要拿鐵。

“我和他沒有期限。”景昕說,“他要是死了,那就是我的死人;他要是活著,就是我的丈夫。現在,他介於這兩者之間,那就是我的活死人唄。”

馮嘉嘉被這番話攪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是醫生,更是景昕的朋友,她知道一個人日夜麵對著一個植物人,那種感受是何等的煎熬!更何況景昕的心裏始終抱著那根本無法實現的願望。

她真怕有一天沈容與連植物人也做不了了,到時候景昕會怎麼樣?和他一起共赴黃泉嗎?

馮嘉嘉不敢想下去。

不過景昕對於沈容與的深情倒始終是在激勵著自己,所以她並不想放棄霍言安,因為她的希望比起景昕的,大了太多。

上前握住景昕的手,馮嘉嘉笑著說:“我決定今天去堵他!我倒要看看,我這麼上天入地的追他,他能跑到哪裏去!”

景昕一笑,說:“他心裏已經有你了,你感覺不出來嗎?”

馮嘉嘉微微一愣,竟不由得有些臉紅了。

……

回到沈家,景昕照例先陪一會兒程英慧,然後就回房去找沈容與了。

還是先擦身子,再按摩。

景昕沒有一天落下過這些環節,因為她時時刻刻為著沈容與的清醒而做準備,不能有絲毫懈怠。

等做完這些,景昕總是滿頭大汗,然後就會去洗一個澡,回來躺在沈容與的身邊。

隻不過今天可能是陪著珍珠有些太過勞累,景昕沒有看到沈容與的右手手指動了兩下,很輕微的動作,卻是足夠明顯。

“晚安。”景昕躺下後握著沈容與的手,“我希望你今天會夢見我。”

她抬起頭親了沈容與一口,便安然睡去。

當萬籟俱靜,所有的事物都歸於黑暗的時候,沈容與的腦子裏卻覺得一片光明,彷佛是積蓄已久的力量終於要破土而出了。

他拚盡所有的力氣想要握緊手中的那個人,告訴她,再等等,我就要回來了,回到你的身邊。

……

轉日清晨,景昕早早醒來。

喂完程英慧吃早餐,她就準備去工作室,可這時候李明旭來了。

“這麼早,是有重要的事情嗎?”景昕問道。

李明旭點點頭,跟我說:“許澄嫣要不行了,想見兒子最後一麵。她聯係不上方雷,所以就找到了我,想讓我……”

景昕心下了然,示意李明旭不必再多說什麼。

“這件事,就麻煩你和獄裏的人說一聲,我們也無能為力。”景昕淡淡道。

這不是她心狠,又或者針對許澄嫣,一個將死之人,她有什麼好計較的?這話是實話。

方雷自從結婚以後,就帶著方信去了國外,和國內斷了所有的聯係,明顯是不想再和過去有任何的糾葛。

一年前,景昕倒是見過梁歌,那時候她剛結婚不久,和一個薩克斯風演奏家。

她告訴景昕自己在法國度蜜月的時候,似乎是見過方雷。

當時是黃昏時分,方雷一個人漫步在巴黎的街道上,看起來十分的孤獨和悲情,也完全注意不到身邊的人。

梁歌沒有上去打招呼,默默和方雷擦身而過。

其實,許澄嫣和方雷上大學曖昧的時候,許澄嫣和他說過,將來一定要和愛的人漫步在巴黎的街頭,感受內心的平靜與溫暖。

方雷的心裏始終沒有放下許澄嫣,雖然他做的事情也是把許澄嫣往死裏逼,可往往有時候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所以恨意才濃。

“我明白了。”李明旭說,“我會告訴人家的。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上去看看容與嗎?”景昕問。

李明旭搖搖頭,笑著說:“不了,事務所裏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得在沈律師醒過來之後,給他一個蒸蒸日上的事務所。”

說起來可能有些奇怪吧,李明旭是除了景昕之外,第二個堅信沈容與一定會醒過來的人。

“我也去工作室了,我送你。”景昕說。

說完,二人便就一同離開了。

當時,如果他們有一個人去二樓看看,或許就會親眼看到奇跡的發生,因為沈容與睜眼了。

……

開眼看世界。

此刻的沈容與和一個新生兒沒什麼區別。

他覺得眼前的光有些刺眼,想伸手揉揉眼睛,可是卻又沒有力氣去支配自己的身體。

於是,他隻好再一次閉上眼睛。

過往的記憶像是一塊兒又一塊兒的拚圖,經過孩童的手,有的拚錯了位置,有的顛倒了上下……反反複複,用了好久的時間,才最終得以完整。

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沈容與的眼角滑出了一滴眼淚。

這裏是沈家。

他躺著的地方是他和景昕的臥室,這說明什麼?她沒有離開過他,她甚至是帶著他回了家,一直照顧他。

隻是現在的沈容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景昕又等了多久。

“少夫人,您怎麼又回來了?”門口傳來阿梅的聲音,聽得沈容與頓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