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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院青青(1 / 1)

◇李文雙

像炊煙四起的黃昏家人的呼喚,像燭光搖曳的夜晚和小弟巧解的九連環,像清爽幽香的初晨鳥雀的歡鳴,像月光澄清的屋頂牛郎織女的美麗傳說,青青小院,可以找到所有美的感覺。

小院很小,卻小得精致,矮有隨風起浪綠油油的韭菜,高有娃娃脹紫的臉般的茄子;不搭架的有彎腰相迎的蘋果、柿子,搭架的有晶瑩剔透的葡萄……

清晨,四周一切尚且甜甜地暢遊在夢鄉中時,小院給股股而來的甘甜的清水澆醒了。苗兒們像餓久了的嬰兒般,一咂著甘乳,便暢快地吮了起來。凝神細聽,還能聽到它們咕嘟咕嘟的吞咽聲呢。

正午時分,高懸頭頂的太陽不辭辛苦地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著,連樹上的知了都懶怠了,安靜地午睡去了。小院此時卻有美景可觀:油油的韭菜頂著的白花,壯實的茄子綴著的紫花,黃瓜架上湊熱鬧的黃花都轟轟烈烈地散著香氣兒,蝴蝶呀蜜蜂呀,被這濃鬱的香氣擾了美夢,又飛得團團轉了。在菜架下的陰涼裏臥著歇息的十來隻小雞,不時有一隻伸起脖子,追逐著蜂蝶兒左看右瞧……

最美的是有月有星的夜晚,院中的苗兒樹兒都入睡了,菜架下的小雞崽也安靜了,這時候,悄悄地走入苗兒中間,月光下的它們分外嬌嫩可愛。夜遊的蟲兒在其中轉來轉去,或許,還能看到一兩隻小田鼠,探頭探腦地從洞裏鑽出來,大膽而又煞是可愛。想像著它長長的鼠須一抖一抖地吸鼻子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漫長而枯燥的暑日,小院給我幾多樂趣,幾多童心大起。種菜為吃,為看而種,自古少聞,我卻是最容易忘恩負義的,吃過就忘,即便吃時,也不曾感激過小院給我的腸胃帶來的享受,隻是想吃就吃,從未想過小院本不擔有供我吃食的義務。看小院的結果卻截然不同,閑悶無聊時可以在一株菜一枚果麵前駐足良久而渾不覺時光流逝,樂於其中後便千萬遍地感念小院的功不可沒。甚至傻傻地想,家人不知憐香惜玉,一概大餐秀色,實在是罪過。

與小院的感情深厚,卻不得常見其青青。自去歲分別,今日方得又見,流連數日,別期又至,小院青青,再會之時,又隔一年。

如此,不忍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