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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簡單,愛(1 / 1)

◇張麗

這本《先知》被譽為小聖經,是有史以來第一部詩化哲學。我本不是一個愛詩的人,更不願意去探究哲學的深奧。但事實上這本書就這麼穩穩地被擺到了我的書架上。

翻開了第一頁,輕輕地、慢慢地,懷著一顆敬畏而忐忑的心。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幅略顯模糊的頭像,此人就是紀伯倫——先知的鑄造者。一片光輝如朝陽般穿過夜幕帶來了黎明的希望,先知便降臨了,他是一位老者,披著一件淨白的長袍,顯得富有智慧,心懷世間一切生與死間的玄妙。他將手中的聖經捧於胸前,口中重複著祈禱詞,我注視著他的眼睛,那裏綻放出睿智的光芒,安詳而平和,隱含著淡淡的憂傷。我匍匐在他的腳下,如羔羊一般溫順,靜靜地聆聽。他攜起我的胳膊,我起身與他一同前行……

愛、自由、美、快樂與憂傷、理性與熱情……我和他穿過幽暗的長廊,兩旁銘刻著諸多令人不安的命題,我們不知走了多久,然後,他說“到了”,於是我隨他走入一片光明。

我和他站在一座神殿前的廣場上,人們緊緊地簇擁著他,呼喊著他的名字:艾瑪達法。那是奧菲裏斯城的人民,他們不願意這個與他們一同生活了12年的至愛的人離去,可是他們知道他的船已經來了,他必須走了,此時他們隻渴求在他走之前將真理昭示。我走向前去,懷著同樣的渴望。

一位女預言家上前說,請告訴我們有關愛的事情吧!一位農夫說,給我們談談工作吧!一位婦人說,請給我們談談歡樂和憂傷!一位女祭祀開口說,請給我們講講理性與熱情的事……我在心中說:請告訴我人生徘徊的緣由!

“愛,除了自身別無所欲,也別無所求,愛不占有也不被占有。因為,在愛裏一切都足夠了。”他用洪亮的聲音說道,四周寂靜。我的心激動了,因我的愛不夠簡單,我一定曾經在愛裏渴求過什麼,所以我徘徊了。

我在人聲熙攘中陷入了沉思……

生活的物欲令我變得貪婪,我同許多人一樣抱怨時間無情的溜走,為工作的繁忙而煩躁,因得不到企羨的利益而歎息。當真的愛了,卻又在愛裏擺弄心中的天平,害怕平衡又害怕不平衡。在不安中痛苦地掙紮,咒罵上帝的不公。因為,我們無法懷著愛工作,那還不若坐在教堂門口,等待旁人的救濟。因為我們不明白“愛並不是一種需求,而是一種狂喜,不是幹渴的嘴唇,也不是伸出的空手,而是一顆滾燙的心,一個愉悅的靈魂。”

生活本是簡單的,因為心靈本是淳樸簡單的,請相信當我們愛時,不是上帝在我心中,而是我在上帝心中。在清晨,帶著一顆雀躍的心醒來,感謝有一個充滿愛的日子;在午休時,沉思愛的心曠神怡;在黃昏,帶著感激之情回家;在睡前,為自己心中的摯愛祈禱,唇間吟誦著讚美的詩。

“再見吧,年輕人。”我聽到這最後的祝福,然後我的領路者漸漸消失在了天際,不及我道一聲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