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12、寫給我的大學(1 / 2)

◇張宇龍

大學的門

高中時總在期待大學,補習了兩年,倒不是那麼渴望了。就在那時候突然大學來了。

——我的某篇周記

第一次看到大學的門,是在初中,一次到西安的大伯家玩,路過交大,看見至今仍搞不清楚的那個交大的門,隻覺很大,很氣派。

第一次看到西安建大的門是北門,拎了行李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到了北門,跟以前想像的不一樣,不大,但卻覺得有些別致和親切。我有時候不是很習慣那種大氣和沉穩的東西,所以就像北門上那一豎行“西安建築科技大學”的字,也許一輩子都忘不去了。

爸媽幫我辦完了入學手續,收拾完了床鋪,撇下一句“好好學習”就急匆匆地趕著點回家了。

第一天是個雨天,送走了爸媽,雨忽然就大了起來,一路從李家村車站跑回學校,進校門時,雨竟劈裏啪啦的如小石子般地砸在了身上。

我是個沒有方向感的人,經常要借助於學校的南門、北門,再念叨著初中學的口訣“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自己擺個大字,才能大致的確定方向。隻是那天剛來建大連南門、北門都不清楚,隻記得宿舍樓叫五棟學生公寓,就那麼狂奔了一陣子,衝進了幾個宿舍,都覺得不對,又都退了回來,還進了一個女生樓,是被轟出來的,最後無奈之下,在飯堂裏找了個同學,詳細地問明了五棟的位置,才衝回了那個擱著我所有家當的宿舍,全身已經濕透了。

後來,也是因為一個禮拜也難得走一回北門,每次出去或是進來的時候,總要看那幾個字一眼。

據說,學校馬上要蓋一個新校門了,我怕是不能再以一個在校生的身份見證了。

先生

初中或高中的時候,曾學過魯迅先生的《藤野先生》,至今仍記著課文的大致內容。

大學的老師是與以前的老師不同的,總會令人生出抬頭仰視的感覺。特別是我們這大專學院的老師,往往有許多都是從學校那些退休的老教師中返聘過來的,多是些頭發都白透了的老先生,名望都是很高的。

大一時候帶我《測量學》的周嘉佑先生卻是為數不多的讓我覺著極親切的老頭。

第一節測量課時,老頭早早就到了教室站在講台上做著些東西,到了上課時間,班裏人稀稀落落地坐下了,但老頭依然負手,站在講台。

一陣躁動:“怎麼了?”

“不知道呀!”

……

一會班裏又歸於平靜,都不知所措地看著老頭,很安靜,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別的老師怎麼要求,我不管!但今後我來上課,我希望你們能夠起立叫我一聲老師,尊重我,也在提醒我來的責任。”

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齊刷刷地起立:“老師好!”

那時我就覺得老頭是個很較真的人了,他回禮很是鄭重的,深深地躬下腰,保持了很長時間:“同學們好!”

不自然的我也就鞠躬鞠得很標準,時間也很久。

後來,我們班也養成習慣,上課不僅要喊“老師好!”還要帶鞠躬的。

自打上了高三,我就再沒給任何老師鞠過躬,一般的老師輕易也很難見著我的,可學的測量課,我是每節必到的。

大一的那年冬天,西安雪很大,偏巧我們就在雪下的最美、最大、最隆重的時候做測量實習。

在外頭一跑就是倆禮拜,活很重。

每天早上天剛亮就得起來開始在街上架了儀器,一直到晚上。有時候早上起得早了,或是晚上收工得晚了,就拿著打火機照著尺子,看數字。我爆了三個打火機。

在北方下雪的時候,還在外邊一蹲就是一天,確實是強烈的痛苦,我套了三雙襪子,腳還是凍腫了,每天一回到宿舍,臉、耳朵就會因為突然感覺到溫暖而奇癢。

老頭是整個實習都陪著我們的。每天早上最早開工的組都能看到在雁塔路上等他們的老頭;每天最晚收工的組,老頭也都是看著他們收拾好儀器的。

還記得那天中午,我們組為了趕工,沒吃飯,趁著校園裏那會人少的時候趕緊做一下,我把尺子扔在雪地上,就那麼坐在上邊,一邊啃著早上帶出來的麵包和純淨水,一邊兩隻腳互相跺跺。我想我媽要看見我定然會感動得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