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世權與鄭芳初被按在地下,男的尚且掙紮不已,口中大叫,“瞎了眼的狗東西,閹貨,我是安陽侯世子,今兒奉了太後娘娘懿旨來赴賞花宴的!如何將我當賊拿了!”
鄭芳初膽子小,早已嚇的昏死過去。
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監走上前來,看了兩人一眼,笑了笑,“安陽侯世子,安國公府的三小姐,真是好膽色,私會到皇家園林來了。請二位起來,跟咱家走一趟吧。”
幾名太監上前,強行將兩人拖了起來。
鄭芳初昏迷不醒,隻由幾名太監攙著。
卓世權斥道,“去哪裏?!你們又是哪宮的宮人?!”
那高大太監也不理他,隻丟下一句,“去了世子自然明白,不是主子相邀,咱家也不會跑這一趟差了。”
說著,當先一步往前走去。
一眾太監推推搡搡的,卓世權無法可施,先前他私會鄭芳初,也自覺無禮,隻得跟著他們去。
鄭芳初兀自昏厥,隻是由人半攙半拖著前行。
穿過幾道月洞門、幾道垂花門,又轉了四五條回廊,方才進了一處小巧院落。
那領頭的太監當先一步,上了台階,掀了竹簾子進去。
少頃,又出來,向眾人道,“娘娘吩咐了,請鄭三姑娘先進去,世子爺到間壁奉茶歇息。”
卓世權心中不安,又不放心鄭芳初,不禁開口道,“不成,我也要跟芳初一起進去。”
那太監腆著肚子,負手道,“世子爺,您可別為難奴才。這是貴妃娘娘的吩咐,誰敢違背?再說,娘娘隻是請姑娘進去問話,不會為難了她的。”
卓世權路上已然猜到了些許,此刻聽聞當真是貴妃傳召,心中那一點點的膽氣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就如一隻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進了一旁的耳房。
兩名太監攙扶著鄭芳初進得房中,轉到明間,向著窗下炕上坐著的貴妃娘娘行禮,“娘娘,人帶到了。”
孟嫣微微頷首,說道,“放在那邊的椅子上,就退下吧。”
兩人遂依言,將鄭芳初安置在對過一張棗木圈椅上,躬身退了出去。
孟嫣看了一旁的瑞珠一眼,瑞珠會意,上前一碗冰水潑在鄭芳初臉上。
鄭芳初這方悠悠醒轉,她睜開眼眸,定睛望去,隻見西窗下坐著一位靚妝華服的麗人,容顏豔麗,氣度高華,起先一臉迷茫,但轉而醒悟過來,不覺牙關打顫,“貴、貴妃娘娘……”
話出口,她身子一軟,幾乎要自椅上滑脫下去。
孟嫣瞧著她,一點兒使人攙扶的意思都沒有,滿麵清冷,半日才道,“既是喜歡地下涼快,那你便在地下趴著也好。”
鄭芳初在地下蜷縮著身子,隻覺那青石地磚冰冷堅硬,滋味兒委實不大好受,隻得攀扶著椅子重新坐了回去。
孟嫣淡淡言道,“本宮傳你過來,你可知為何?”
鄭芳初低著頭,整個身子瑟縮成一團,抖了半日,才小聲道,“臣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