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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平凹先生說“古經”(2 / 3)

打這之後,他盡量躲著畫家,有時碰到麵前,像小偷見警察一樣不自然,問到煙鬥的事,他鼻子冒虛汗,胡亂支吾幾句,匆匆離去。生怕人家要到家裏去,要看那煙鬥。

過了好長時間,他心裏還是惴惴不安,總感覺對不起朋友。後來,另一位朋友托畫家給他捎來錢。好幾回,他見畫家都想提說錢的事,可人家和他打幾句哈哈就走了,像從來沒事一樣。又過了幾個月,他實在忍不住了,問:“那,那老張捎的錢……”他難場得像乞丐似的。畫家這才恍然大悟,直率地說:“噢,錢呀,是這樣的,上次給你送的那煙鬥值130美元,我就扣你一千二百元人民幣吧。給,這是剩餘的錢。”說著,從西服的內兜裏掏出一卷錢塞到先生手裏,自豪地、若無其事地說笑著。

老賈氣得臉鐵青,捏著那卷錢,頭也沒回走了。畫家邊走邊回頭喊:“以後常聯係,有事找我。”他在心裏罵:“聯係個?和你沒以後了。”

聽說,由於畫家作偽證,在美國沒有了誠信,沒人和他打交道了。又回到國內搞什麼投資公司,四處胡吃亂喝,也沒弄出啥名堂,偶爾隻混個肚兒圓。

騙字

賈先生的書法越來越老到,毛筆字越來越被收藏者看好。當然了,價錢也在不斷攀升。一些人就像他身上的虱子一樣,靠吃他的飯生活著,更有甚者,有些滑頭常常給他設圈套,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受騙,在無可奈何中後悔。他常常告誡自己:今後再不上這類人的當了。可常常又會犯這類錯誤。

他虔誠地說:“這類當最多上三次,第四次,絕對不會了。”

有位企業家想求他幾幅字,談好價錢,說好啥時來取。可沒到時間哩,中間人殷勤地跑來說:“賈老師,人家在某某酒店定好房間,文房四寶也備齊,連四尺整張紙也鋪好了。完了,吃飯,喝茶,洗腳。”說著,那人一揚背頭:“走,車子在樓下等著,還是寶馬哩。”說著,連拉帶促下樓,上車。

來到酒店,偌大的總統套間中央擺放了一張台子,毛布是嶄新的,三張宣紙鋪的平平整整,墨汁已經倒進硯台裏,毛筆也潤好了。邊上還放了一杯濃茶,正冒著熱氣。一切齊備,隻等先生動手。

先生激動了,揮毫潑墨,頃刻間,殷殷實實三幅字,赫然擺在麵前,周圍圍觀者嘖嘖稱道,照相錄像者忙得像鄉村過紅白喜事的“龜子”隊。墨跡稍稍幹些,那幾個人分別手舉墨寶和先生照相,那架勢儼然把他當成了道具。他一臉木然。

墨跡已經幹透了,企業家小心翼翼地把字疊好,小心翼翼地放進書櫃,這才如釋重負,坐下來和先生聊天,天南地北瞎吹一通,仿佛他就是一部百科全書。先生無心聽他瞎扯,一心想著潤筆費一拿,走人,回家休息。

等了老半天,對方還不說正題。老賈說:“我還有事,要走了。”企業家這才讓秘書拿來早已包好的紅包,麵有難色地說:“賈老師,我們企業目前正處困難時,這潤筆費隻有一半,您先拿著,隨後再補上。”被騙的感覺刺疼了他的心:“這些人啊,咋這麼狡猾呢!”他把錢插進褲兜裏,心苦苦的。企業家竭力挽留他吃飯,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後來,他得知那天企業家一幫一頓飯就吃了上萬元,他狠狠地罵了一句:“這些狗東西,心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