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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蛋柿(1 / 1)

每到秋天,在我們山鄉,那一樹樹紅瑪瑙般的柿子,常常使我回味起童年的蛋柿。

那時候,放了學後,我和三狗、二喜、蠻牛幾個小夥伴,提著籠子,扛上竹竿,去柿樹園裏夾蛋柿。那熟得綿軟而甜爽的紅柿子,我們叫它蛋柿,蛋柿可是我們小時候最喜愛的水果,也是我們的“飯食”,常常是吃飽一肚子蛋柿就頂一頓飯。

摘蛋柿時,夥伴們分工協作得很默契,誰上哪棵樹,誰攀哪根枝,哪棵樹摘幾顆蛋柿,人人心裏有數。膽大而善爬者,常常自告奮勇,猴子般竄到樹梢,有時為親手摘下一個蛋柿,樹枝壓成了弓,樹下膽小者常被嚇出一身冷汗。樹上那位摘得一顆,就自豪得老師誇獎般地喊“哎——,接住。”隻見一顆紅豔豔的蛋柿,帶著兩三片葉子,在空中畫出一道紅線,飄然飛下。樹下的那位,不慌不忙不偏不倚接在手中,且蛋柿完好無損,這“絕活”讓人看了嘖嘖稱羨。

樹梢的蛋柿,用手夠不著了,就用夾竿夾,夾蛋柿時,兩眼緊緊“咬”住紅豔豔的蛋柿,瞄準了,靜心屏氣。猛一戳,夾住了,輕輕地一擰夾竿,隻聽“喀嚓”一聲脆響,蛋柿就夾下來了。這時,垂下夾竿,樹下的夥伴早就迫不及待地蹺起雙腳,伸出雙臂,像接過獎狀般莊嚴地接下了蛋柿。不一會兒,蛋柿已擺了一大堆,樹下的小朋友都很自覺,沒有一個搶著吃的。夥伴中最瞧不起那種人,誰要是偷吃或偷拿了,大夥就把他“開除”了。

有一次,蠻牛和我在分蛋柿時,發現少了一顆,問誰拿去了,竟沒人應,樹下除了蠻牛和我,還有三狗和二喜,我提出搜身,大家都同意了。我見三狗臉色怯怯的,他一手死死地捂著衣服口袋,我一把拉開他的手時,那顆蛋柿已被捏成了稀糊糊,蠻牛不由分說,對著三狗就是兩個耳光子,三狗卻似乎受了委屈,哽咽著說:“我——我,我是給——”沒等話完,蠻牛一聲“滾”就攆走了三狗。

後來,我們上學、夾蛋柿或打豬草時,三狗孤零零一個人,可憐巴巴地大老遠跟在後麵,大夥都不理他,有的還罵他“叛徒”,蠻牛還說:“誰和三狗來往就開除誰。”

直到有一天,村裏癱瘓了的山菊小妹被她娘背著到我家來玩,山菊妹流著淚說:“都是我不好,我給三狗哥說我想吃蛋柿,你們就罰我吧!”原來,三狗偷蛋柿是這麼回事,我和蠻牛後悔極了。我們一塊找到三狗,拉緊他的手,主動向三狗道了歉,三狗也沒計較什麼,隻“嘿嘿”一笑,大夥又和好如初了。

1996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