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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鄉，你是山東哪裏人？”周老板說的果然是山東話。
“山東菏澤。”
周老板馬上說：“哎呀，真是巧了，我父親是肥城人，真正的老鄉呀。”
“聽說尊翁也是93師的？”高秉涵問。
“是呀，打打殺殺的吃了一輩子的苦，到了我這輩兒，雖然沒見過家鄉但見了老鄉卻是格外的親。”
“尊翁還健在？”
“在，出去散步去了，一會就回來。”
“等他回來我可以和他聊一會嗎？”
周老板說：“好啊，他最喜歡和老家來的人聊天了，隻是很少有老家人到這裏來，來，老鄉，請喝茶。”
說著那女孩子就去沏好了一壺茶。
喝著茶，聊了幾句鄉情，高秉涵就想打聽一些關於美斯樂和93師的情況。可他的話卻趕不上老板的語速快。不等他開口，老板就以一種關切的語氣迅速把話題拉到了另外一個話題上，他提醒高秉涵：“老鄉，到這邊旅遊，千萬注意不要上當受騙買了假玉。”
高秉涵說：“不會的……”
又是沒等高秉涵說完，那周老板就又說：“這裏到處都是假玉，要是沒個明白人還真是不行，看在山東老鄉的份上，我來教給怎麼識別假劣玉器。”
正說著，剛才那女孩子就已經用托盤把幾件玉器托到了周老板麵前。
周老板拿起一個色彩斑斕的鐲子往地板上一磕，頓時，玉鐲碎成幾截，茬口處透著粗糙：“老鄉，這種是大理石做的，一個泰銖都不值，但很多地方都是要價200銖。”
又拿起一個翠綠的“翡翠”鐲子，往茶幾上輕輕一磕，也是一下碎成幾截，周老板又說：“老鄉，這種東西是玻璃做的，頂多半個泰銖的成本，可很多人卻情願花100泰銖寶貝是的買回去。”
高秉涵似是明白了眼前這個周老板的把戲，他慢慢地從桌子跟前站起來。
“你真的是93師的後代？”
周老板一愣，說：“這還有假？”
“我看你不像。”說著，高秉涵就要走。
周老板忙對高秉涵說：“老鄉，別著急著走，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好玉。”
已經顯出滿臉商人嘴臉的周老板吆喝那女孩子把好玉拿上來的時候，高秉涵說：“我不是來旅遊的，我也不會買玉，你就不用費心了。”
周老板愣了：“那你來幹什麼？這麼大老遠的？”
高秉涵說：“我到大其力找一個93師的老兵，把他帶回老家探親，他做夢都想回老家看看。”
周老板有些發愣。這當兒，又一個女孩子帶著一個客人進來了。
這個女孩子和剛才帶高秉涵來的那個女孩子一樣，一進來就對著周老板吆喝，說是來老鄉了。不過，這個女孩子說的不是山東老鄉，而是湖南老鄉。
周老板看了高秉涵一眼，馬上用湖南口音招呼新來的客人：“老鄉，你是湖南哪裏人？”
高秉涵再也待不下去，轉身走了。他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他斷定這個周老板根本就不是什麼93師的後代，隻不過是個功利的小商販罷了，說不定還會是個大陸過來的生意人。
高秉涵是走著回到酒店的，想著93師的名頭已經成了人們用來兜攬生意的幌子，心裏不是個滋味。
晚上睡覺前又打吳先生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早晨起來接著打，依然是沒有人接。
高秉涵知道這個吳先生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