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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要上方隊(1 / 2)

“那個兵叫方正軍……”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快三年了,但國旗護衛隊副指導員劉雙林依然清楚的記得那件事情。

三年前,劉雙林是國旗護衛隊的一排長。

整天帶隊訓練的劉雙林對每個兵的情況都了如指掌。方正軍是劉雙林很看好的一個兵。2004年入伍的方正軍來自浙江。像所有護衛隊員一樣,方正軍對這份來之不易的光榮任務很看中。

訓練中,方正軍十分刻苦。

一份付出一份收獲,方正軍的隊列動作很到位,他很快就被批準上了方隊。

但是,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不知是什麼原因,方正軍的兩隻手老是裂口出血。劉雙林最初發現這個問題後,還以為是方正軍練持槍功被沉重的槍托震的。但他發現別人的手並不是這樣,練持槍功的時候手是容易被震裂出血,但那隻是短時間的,一段時間過後裂口出血的部位愈合後會形成一層厚厚的老繭。

方正軍的手卻是老也不愈合,整天都鮮血淋淋的。

劉雙林讓方正軍去總隊醫院診治,醫生給出的結論讓劉雙林和方正軍都大吃一驚。原來,方正軍是對擦槍的槍油過敏,唯一解決的方法就是從此不碰槍油。

聽到這個結論,方正軍開始緊張了,他害怕因為手過敏而被撤下方隊。

向來以愛兵著稱的劉雙林看出了方正軍的心思,他安慰他說,以後擦槍的事就不讓方正軍親自幹了,找別人代勞,這樣看看手過敏的情況能不能好轉一些。

雖然是不擦槍了,但方正軍的手卻還是沒有好。隻要一摸槍,那槍上的油就想方設法的開始腐蝕他的手。方正軍雙手所有關節處的皮膚都裂開了,隻要一拿槍,隨著輕微的震動裂口處就開始往外滲血。

劉雙林私下裏谘詢了醫生。醫生說,最好不要讓方正軍再摸槍了,因為要是長時間的這樣反複出血,會導致感染最後難保不影響整個手的功能。

為了保住方正軍的一雙手,劉雙林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隻得把方正軍替換下方隊。

劉雙林清楚的記得,當他宣布讓方正軍下方隊的時候,隊列中的方正軍流淚了。

難過的又何止是方正軍一個人,劉雙林也在心裏深深的為方正軍感到遺憾。

隊伍解散後,性格有些內向的方正軍找到劉雙林,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排長,我要上方隊。”

劉雙林理解此時方正軍的心情,拉過他的手,說:“正軍,你的手都這樣了,還是先把手治好了再說吧。”

方正軍趕忙又問:“排長,你說要是我治好了手,還能上方隊嗎?”

劉雙林說:“當然可以的。”

但轉過身去,劉雙林就流淚了。他從醫生那裏知道,方正軍的一雙手是很難治好的。

2006年11月,方正軍帶著滿腔的遺憾複員了。

臨走的時候,方正軍默默地來到了廣場上。看著廣場上空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方正軍久久的沒有說話。

一邊的劉雙林看出了方正軍的心思,對他說:“正軍,你就放心的走吧,我們會把國旗升好的,你到了地方上,也是一樣的可以為祖國做貢獻。”

2009年春天,被當地政府評為優秀黨員的方正軍跟團來北京參觀旅遊。他又一次回到了老部隊。已經升任為副指導員的劉雙林接待了他。

一番暢談之後,兩個人又默默地來到了廣場上。

方正軍看著高高飄揚的國旗,又是許久沒有說話。

劉雙林完全能夠理解方正軍內心深處的那一份永遠的遺憾與悲壯。

劉雙林說宋立勝是國旗護衛隊裏又一個對槍油過敏的戰士。2002年入伍的宋立勝是山東濟南人。作為班長的他,是一個從思想到軍事都很過硬的戰士。與方正軍不同的是,宋立勝對槍油過敏是當兵幾年之後才表現出來的。醫生稱這種過敏為延遲反應。

雖然是延遲反應,但症狀卻完全是一樣的,也是手指關節處老是開口,一拿槍震動就從開口處往外滲血。

為了能多一些與國旗相伴的日子,宋立勝咬牙堅持著。隊裏的領導都和劉雙林是一樣的想法,時時處處對宋立勝的手采取保護性措施,不讓他擦槍,無論是什麼時候拿槍,都讓他帶手套。就是這樣,宋立勝的手也還是常常會開口、滲血。有時候病情嚴重了,隊幹部們就不忍心讓宋立勝再上方隊。宋立勝死活不幹,怎麼做工作就是一句話:“我要上方隊。”

宋立勝今年已經是第七年的兵了,作為班長的他十分珍惜與國旗相伴的日子。他說:“隻要能讓我上方隊,隻要每天能看著國旗升起,吃什麼苦我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