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沒了表情,“你不用和我提他,他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
“那如果他站在你的麵前呢。”
慕逐君抬起手,身後的將士退開一條路,一個白衣銀發的男子走過來。
女王一眼就認出了他,都不是當年的彼此了,很多想說的話,到嘴邊卻是一句嘲諷,“真是沒有想到,當年的巫仙白羽,竟然變成這幅垂老病死的模樣。”
“瑞香,你其實心地是好的,我知道,東善國的祖訓,用不對外進攻,但是不能讓別國侵犯一分一毫,東善國內的人要在國破之時和東善國共存亡,但是這麼多條人命,他們很多一生都本本分分,你這樣,真的對嗎?”
女王想起了那時候自己還是個小孩子,由巫神桑若攙扶著坐上龍椅的樣子,她說,“你是東善國的王,以後你要對這些臣民負責,你要保護他們的。”
瑞香轉過身,“來人,去把巫神帶過來。”
桑若被特製的鐵鏈鎖著到了城樓,經過古楓的時候腳步一頓,然後又大踏步上了樓。
女王笑,“師父,你看看這外麵的兵,裏麵想逃出去的人,你覺得該怎麼辦?”
“瑞香,是師父不對,師父控製不住蠱源,你放了城裏的人吧。”
“師父!從小就是你教導我的,一切以東善國為重,以蠱族為重,可你呢,為了一個男人!”
一陣騷亂,瑞香竟然把古楓抓上了城樓。
“師父,我可以開城門,但是我要殺了他!”
桑若慌不擇言,“不要,你要殺他先殺我!”
瑞香笑,“師父,你知道你有多口是心非嗎?當初你讓我放白羽走,說不過是一個男人,現在你說要殺他先殺你,也是一個男人,嗬。”
桑若突然道,“蠱源壓不住是我的錯,和他沒有關係,你放了他,我可以補救。”
城樓上飄散著那五個字,我可以補救。
“你怎麼補救?”
“蠱源可以永久的消除,用我的命。”
桑若突然站上了城樓的最頂端,風揚起她全身的黑色長袍,她說,“蠱源其實就是王宮台階上永不變色的小花,它不會因為任何外力死亡,除非我死了,這是曆代巫神守護的秘密,如今,我願意一死,解決蠱族的危機。”
“不行。”古楓被人壓著,卻狠力的反抗,“不可以!”
桑若轉過身來,離得很遠,但是她知道,萬千人中他能看到她。
“阿楓,愛上你我沒有後悔過,但是我有我的責任,其實我也自私,如果蠱源爆發,臣民都會死,但是我能逃出去,我還能和你長相廝守,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可是她抓住你了,她拿你威脅我,你看,我還是受不了威脅,對不起,我想用我的命,換你活下去。”
桑若下了城樓,直奔東善國王城,那些台階上不論刮風下雨都不會變色的花,顯得格外的眼豔麗,她突然想起那天那個白衣的謫仙一般的男人對她說,“這些花早晚會害死你的。”
如今,一語成讖。
她在台階上割破喉管,整個人平躺在台階上,黑色的鬥篷像一塊蓋在地上的布。
“桑若~”
古楓衝破了禁錮,他用了武力,換來的是經脈寸斷,他一步一步爬向躺在台階上的女人,猶記當時,“桑之未落,其葉沃若……”
桑若……
古楓緊緊的把桑若抱在懷裏。
那女子終於拿下了鬥篷,“古楓,親我一下,好不好?”
他顫抖著把唇印上了她的唇,她卻沒了呼吸。
“啊~”
後來的史書記載,那天在古楓大俠怒吼一聲後,天下雨三個月,衝刷掉滿地的血痕。
白羽上前,“陛下,我想見我師父,最後一麵。”
慕逐君會意,下令,“攻城!”
城門口的都不是蠱族的人,女王的守兵不是西慕兵的對手,很快城門被攻破,瑞香站在城樓上,“白羽,你不知道吧,我和你,是一個師父……”
白羽沒有聽她的話,在城門被打開的一刻就衝向了王宮。
後來白羽進宮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永不變色的花全都凋零,桑若躺在古楓懷裏。而那個男子,經脈寸斷,渾身是血,可是任別人怎麼拉扯,都沒有辦法把他和桑若分開。
據說古楓被強行和桑若分開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流下了大片大片的血淚。
同一天晚上,古楓死去。
白羽把他們葬在了一起,墓碑上什麼都沒寫。
翌日,白羽把一張畫著東善國全部兵防的圖紙交給慕逐君,慕逐君的對手,竟然是將軍舜華,她是在舜卿離開後被提拔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