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聽到他們在那邊吱哇亂叫。
關我屁事,進房間,睡覺。
他們最終也沒敢過來煩我,一會兒安靜了下來。
第二天是周六,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我卻早早醒了。
可能是心裏有事情,一顆心始終懸著。
一看手機,才6點多,我痛恨我的生物鍾。
今天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跟我們班一個特殊學生的家長聊一聊。
本來分班摸排的時候,統計了幾個重點觀察對象。
他們倒是沒出現什麼大問題,反而一直以來一個看起來很正常的女生出現了一些反常跡象。
反應遲鈍、目光呆滯,每天看起來都很疲憊。問了同桌和室友,這種狀態有一段時間了,在宿舍也不說話。
我跟她談過幾次,據她自己說壓力太大——家裏給的壓力大,自己的壓力也不小。
我們學校算是青島還不錯的高中,來著的學生大部分在原先的高中都成績還行。
一下子進入高中,比初中長太多的學習時間,指數倍增長的學習難度,高手如雲的班級環境。會有一些學生轉換不過來,尤其是爭強好勝的學生。
這時候就需要家庭給與溫暖和鼓勵,如果家長再不分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全是指責,那無異於火上澆油。
這個學生內心的焦慮已經非常嚴重了,甚至出現了整夜都睡不著的情況。
我特別能理解他們,我整個高中過得也是生不如死。每一天都很壓抑。人際關係、學習難度,還有青春期的攀比心理和對異性的悸動。
每一項我都處理不好,每一項我都很敏感。
對於一個才十五六的孩子,這些不都是天大的事嗎!
如果家裏給予足夠的關愛,那麼,這些愛可以抵禦外界一切的風雨;如果家裏沒有關愛,那麼家庭就是風雨的最大來源。
外界再有一點侵害,這個脆弱的幼苗就要折斷了。
可是偏偏這樣的家庭不在少數。
成人尚且還有崩潰的時候,怎麼就不允許孩子脆弱呢。
我常常感歎有一些家長。說他們不愛孩子吧,每年幾萬的補課費花出去;說他們愛孩子吧,孩子都病成這樣了,愣是一點不在意。
死生之外無大事是吧。
麵對這樣的家長,我一直不知道怎麼溝通。
心裏怵得慌。
我在心裏想好詞彙,斟酌怎麼跟她那據她自己描述固執又強勢的父母說。
好!我在心裏做好建設,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勇敢地打出這個電話。
一陣鈴聲響起,我的手機先響了起來,是張寅卿。
“什麼事?”
“跟你說一下小清的事情。”
對了,我把小清都忘了,而張寅卿也不繞關子,直奔主題。
不知道運氣好還是不好,小清確實流產了,外賣員隻是一部分原因,根本還是孩子沒發育好。
兩方麵協商不成,主要小清老公獅子大開口,外賣員也不願意吃啞巴虧,兩方商量不成,恐怕要打官司。
“小清什麼態度?”
“她身體虛得很,根本沒精力管這件事。現在已經出院回家了?”
“這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