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斷斷續續地哭聲中，我們了解了事情的一些眉目。
我一個月前就告訴了雨寧媽媽她的情況，她也跟我保證了會做出改變。
這幾天，我看到雨寧有一點變化，她的鑰匙上又掛上了她偶像的卡片了，眼神大部分時候還是麻木，但是我偶爾講到有趣的地方她也能會心一笑了。看著她的些微變化，我真替她高興。
本來我還約好，等過幾天她生日，我請她喝奶茶。
……
我的回憶再次被雨寧媽媽的哭聲打斷。
“他第一次……罵雨寧的……，我就該讓他滾……我，沒照顧好雨寧，這個老東西……房門一腳踹開，一巴掌就打了下去……沒跟他離婚！……”
“從出生就不喜歡她，……個女孩……不管不問，不高興就罵一頓……都怪我，讓他喜歡……逼著雨寧學習……”
我和胡中一對視一眼，又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例子。
這些事例自然每天上演，這一次有點極端。
我已經聽得淚流滿麵，過去抱住孫雨寧媽媽，任憑她發泄。
這個時候，沒有任何語言能安慰這位傷心的母親。
她一定在後悔，為什麼沒有保護女兒，為什麼沒有早點離婚？
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過了一會兒，孫媽媽又陷入呆滯的狀態，她的家人——雨寧的姥姥和舅舅也來了。
我把人交給他們，我們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警察局。
領導們交代了我幾句，就各自回家了。
我知道，他們今晚是睡不著了，學校的聲譽，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局的壓力，社會輿論……
可這明明不隻是學校的問題……
哎！還有一個班的學生等著我去管，兩個班的語文等著我去教。
“今晚我陪你吧。”胡中一試探著說，眼神中的關切表露無遺。
“好。”我的確很累，很怕。
這件事給我造成的心靈衝擊僅次於上次在宋倩前夫老家那件事。
我去門衛拿了東西，我們在學校附近開了房。
“謝謝。”我由衷地感謝胡中一。
為了緩和我的情緒，胡中一開了一間特別寬敞明亮的房間。
“快去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很多事情。”
明天還要上班、上課，還要去看守所見孫雨寧。
我走進衛生間，又以近乎逃命的速度跑了出來。
我害怕，衛生間的鏡子令我恐懼。
“害怕嗎？”胡中一輕輕地問。
我木訥地點點頭。
他把衛生間的燈全部打開，亮如白晝。拉著我一起進去。
“我在旁邊陪你。”
我機械地洗臉刷牙。又用花灑衝了腳，然後示意他出去，快速上了廁所。
“你在外麵等我一下，害怕嗎？”
“不怕。”
我幫你把電視打開。
胡中一調了一個綜藝節目，才進去開始他的清洗。
我呆呆的躺在其中一張床上，幸好有電視上的聲音傳來，不然這夜晚的死寂，真令我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