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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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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什麼時候來的?”

“半個小時以前。”

“她們走了沒有?”

“還不清楚。”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不是剛剛在樓門口碰上你嘛。”

“今天我要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小賤貨!”馮燕子咬牙切齒地罵一聲,邁步就往外衝。

“哎小馮,我還有事哪!”苟榕祜急忙喊了一聲。

“又有什麼事兒?”已經走到門口的馮燕子氣惱地轉過身子問。

“皮副部長說,叫您把揭發的張德榮給江青寫效忠信的事兒寫份書麵材料。”

“不是寫過了麼?”

“是上麵叫寫的。”

“回頭再說吧。”

“哎,你不鎖門啦?”

已經走到門外的馮燕子一轉身,見兒子張京生站在門口,不由暗暗一驚,急忙厲聲問道:“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呢?”

“我剛放學回來!”京生好象受到汙辱似的,臉紅脖子粗地喊了一聲。

“回家馬上做飯,我一會兒就回來!”馮燕子白了兒子一眼,急忙跑下了樓梯。

“嘭!”京生氣衝衝地走進屋,踅轉身子,抬起右腿,狠狠地照著屋門踹了一腳。

苟榕祜看著風風火火地朝俱樂部方向奔去的馮燕子,一絲得意的笑紋在眼角蠕動。他一轉身子,“呸”地一聲把嘴裏的奶糖吐在地上,喃喃地揣摸著“賤貨”這個斥責輕薄女人的專用字眼兒,眼角的笑紋在迅速擴展,不大工夫整個臉綻成一朵花。

三分鍾以後,馮燕子闖進張德榮“寢宮”般的隔離室。要不是房間內隻有一張三屜桌和三張木板床,馮燕子真的會以為找錯了地方。

但是,她卻撲了個空。

隔離室內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倚在床頭看書的朱小樂,一個是躺在床上的張德榮。張德榮自從那天晚上一怒之下要找馮燕子算賬患了傷風感冒後,一連幾天臥床不起。今天上午雖然退燒了,但仍舊渾身酸痛,四肢無力,而且嘴裏苦澀,不想吃飯。機關門診部醫生診斷後要他繼續全休三天。方才朱小樂在食堂給他打了一份病號飯,食堂裏的大劉師傅聽說張德榮病了,特地給他擀了一碗麵條,做成一碗熱騰騰的湯麵,麵條裏還有兩個荷包蛋,湯麵上飄著一層蔥花、薑沫和小磨香油,香味兒撲鼻,令人垂誕欲滴,可是張德榮隻吃了幾口就感到陣陣惡心。他知道這碗湯麵凝聚著食堂工人師傅的一片摯情,剩下這麼多豈不是大為不敬。於是,他咬咬牙又吃。可是沒吃兩口,肚子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股股凶猛浪濤衝撞得他兩眼直冒淚花,他硬是死死閉著嘴。朱小樂見他嘔得厲害,才把他手裏的碗奪過來,放在三屜桌上,然後叫他躺下,靜心休養。

張德榮剛剛躺下,馮燕子就趕來了。

馮燕子一進屋,一眼就看到在張德榮床頭的窗台上放著幾瓶水果罐頭,還有糕點、奶粉、白糖和一尼龍網兜鴨梨、蘋果和蜜桔。對於張榮患感冒,她前兩天就聽說了,但她卻沒有來。今天不僅來了,而且還來得理直氣壯。她徑直走到張德榮床邊,開口便問:“剛才誰來看你來了?”

正在頭朝裏閉目休息的張德榮一聽是馮燕子的聲音,佯裝沒聽到,一動不動。

“我問你話呢,你聽到沒有?”馮燕子的嗓門震人耳朵。

站在張德榮床邊的朱小樂見狀,勸阻地說:“你不要喊好不好?他病了。”

馮燕子不屑地瞟了其貌不揚的朱小樂一眼,心裏說:小兵蛋兒瞎摻合什麼?我當兵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哩!於是,她說了句:“一邊呆著去吧,沒你的事兒!”那口氣,象訓斥自己的孩子。

張德榮見馮燕子欺人太甚,猛地轉過身來,氣咻咻地反問道:“誰來不來看我,與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沒關係我問得著你!”

“你走吧,你管不著。”

“你說,是不是蓮子來了?”

“是又怎麼樣?”

“是誰告訴她你在這裏?”

“不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

“我從被關起來以後就沒出屋,誰曉得她怎麼知道的?”

“她跟誰一起來的?”

“馬虹。”

“這個賤貨也不是個好東西!”

“你嘴上幹淨點!”

“噢,我罵她一聲你就受不了啦?告訴你吧,罵她還算輕的哪,我要是這次堵到她們,不抽她們的嘴巴子才怪哩!”

“你看你跟個潑婦似的,象個什麼樣子?”

馮燕子大概被張德榮這句話刺疼了,一股恨意迅速在心頭膨脹,並砰然一聲爆發了:“我是潑婦,你是什麼?流氓!你過去勾引別的女人,現在關起你來了,你還狗改不了吃屎嗬!”她嘴裏罵著還覺得不解氣,又抄起窗台上的糕點、奶粉和白糖,狠狠地摔在地下,“流氓,我叫你勾引她們;賤貨,我叫你們給他送!”頃刻之間,糕點、奶粉、白糖、摔碎的罐頭瓶子和鴨梨、蘋果及蜜桔散落一地。

“哎,你不能往地下摔呀!”眼巴巴看著馮燕子又扔又摔的朱小樂,遠遠地站在門口,連聲喊著,怯怯地不敢上前攔她。

馮燕子罵完了,也摔完了,臨出屋門又指著張德榮警告道:“我告訴你,以後她們來送一次,我就來摔一次。看是他們送得容易,還是我摔得容易!”

“日他姐,你回來!”張德榮等馮燕子走出了屋門,才掙紮著坐起來,衝著門口吼。

“這個女人,凶得都要吃人!”朱小樂說完沮喪地坐在床板上。

這當兒,郭大山鐵塔似地站在門口,見地上一片狼籍,瞪著朱小樂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朱小樂呐呐地答:“是,是剛才馮燕子跑來摔的。”

“你剛才到那裏去了?”

“就,就在屋裏。”

“她能用手摔,你的兩隻手呢?”

“她那麼厲害,誰敢惹她?”

“虧你還是個男子漢,說出這種話來,哼,真不害臊!”郭大山腦門上青筋鼓鼓地暴著,兩隻大手攥成一對油錘般的拳頭,“我再告訴你一遍,部裏讓我們看管張德榮,我們就要對他的安全負責。今後,她要是再來撒野,你就把她推出去!聽到沒有?”

“聽到了。”

“奶奶的,剛才我要是在場,不揪著她的領子把她扔出去才怪哩!”郭大山說完氣憤地一揮拳頭,好象真揪著馮燕子的衣領子往門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