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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愛就愛個無悔(1)(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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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文高!”周振滇聽完二班長的述說,深感要張喜良偃旗息鼓並非是件易事。但是,這種膠著狀態如果再僵持下去,必將發生不堪設想的後果。

“連長,我去向張喜良喊話,向他宣傳毛主席關於如何正確外理人民內部矛盾的英明論斷,叫他先把槍放下。”呂建中挺身站在周振滇麵前,那神態頗有幾分臨危受命的莊重感。

“我們先不要露麵。”周振滇緊鎖的眉頭一爆,一個斷然的念頭閃電般在腦際掠過,一把拉住呂建中的手,十萬火急地,“跟我走,快!”

“瞿――瞿――”

急促的哨音俠帶著連部值班員“緊急集合”的疾呼,風助火勢般地一下子把場務連燎著了。刹時間,各班排騰起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兒。

周振滇定定地站在連部門前的水泥台階上,兩眼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盡管他身高充其量不過一米六六,再加上爹媽給了一副娃娃型的臉,漢子氣先天不足,所以絕對算不上虎臂熊腰,氣宇軒昂。但是,在他身上卻無形的具有一種攝人心魄的軍人氣質。

“連長,出什麼事了?”副連長李久存扛著鐵鍬從養場排倉庫方向跑來,一臉疑雲地問。

周振滇的嘴唇鏽住一樣一動不動。與其說他此時此刻感到難以回答李久存的詢問,莫如說他壓根兒就沒想回答。

“老呂,到底出什麼事啦?莫非張喜良那家夥……?”李久存焦急地直拉呂建中的衣袖子。

臉上疑雲比李久存堆得還厚的呂建中不失文雅地微微一搖頭:“我也在猜謎。”

倏忽間,從南、西、東三個方向同時衝刺過來幾哨人馬,後麵拖起條條長長的半透明狀的塵尾。

“報告連長,養場排二班應到十二名,實到十二名。報告完畢!”二班長搶先一步報告,話語還帶有明顯的顫音兒。

“入列!”

“是!”

周振滇待各班班長報告完畢後,兩眼犀利的眸子象雷達熒光屏的掃瞄一樣俯視著麵前整齊的排麵,特別是看到養場排二班戰士石岸般挺起的胸膛,上下嘴唇緊閉著,而把滿腹的喜悅和讚賞深深埋在心底。因為此刻還不是流露興奮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張喜良肩上的步騎槍的槍膛裏仍壓著可怕的子彈,槍托處的板機仍處於一觸即發的態勢,一種臨界般緊張的氛圍仍籠罩著隊列,彌蔓而升騰。

“同誌們!”周振滇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個字都象初速大的彈頭,極富於金屬質。

“唰――”百十雙腳跟兒同時並攏,通身的力量在血管中運行,全連霎時凝固成一群雕像。

“稍息!”

“嚓――”隻聽腳掌擦地聲,不見上身動。

周振滇看著這支經過大比武鍛造得訓練有素的隊伍,兩眼不由溢出□悅的光彩。這樣的隊列,且不要說在眼下這種特殊氣氛下,就是在平時也算得上是高質量。這隊伍,隻要一聲令下,將征服任何一個經緯點。他開口問道:“我提一個問題,大家一起回答,這次緊急集合那個班到得最快?”

“二班!”回答聲整齊、洪亮、有力,絲毫不拖泥帶水。象電發火操縱的炮群,一按發射開關,炮口同時炸響。

周振滇以鷹鷲的目光盯著一張張神色嚴肅的臉:“下麵我講一件已屬眾所周知的事。但是,我隻想講事件的尾聲,因為我認為尾聲比正劇精彩得多。”

戰士們一個個斂聲屏息大氣不喘。倘若此刻有根針,定會擲地有聲。

“方才,二班的張喜良和王文高發生的事,大家已經有目共睹。氣氛緊張麼?可以說已經到了白熱化程度。可是,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連部一聲緊急集合哨令,結果他們兩個怎麼樣了呢?就是大家現在看到的情形,兩個人立刻拋開個人的恩怨,火速加入緊急集合的行列。‘敵情感就是軍人的職業感’。這話可以說從他們兩個人身上體現了出來。”他說完又一聲喝令,“張喜良,出列!”張喜良聽到呼叫他的口令,微微一怔,但馬上持槍跑出隊列,在周振滇麵前“喀嚓”一個立正,並抬頭行了個注目禮。周振滇命令地:“把槍給我。”

“是!”張喜良毫不猶豫地雙手托槍送到周振滇麵前。周振滇“嘩啦”一聲拉開槍栓,取出彈道裏那顆黃燦燦的子彈,然後又卸下彈夾,神色嚴肅地宣布道現在我重申一遍連隊行政管理條令中的規定,個人不得擅自保留子彈。那個同誌手裏還有,回去以後馬上交給通信員,既往不咎。以後再發現誰私自保留子彈,按紀律條令處理。張喜良,入列!”

張喜良接過步騎槍,立刻跑回隊列。

“這兩發子彈,我代收了。王文高,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沒有!”

周振滇向王文高送過一束誇獎的目光,然後示意地看了李久存一眼:“下麵由副連長布置今天的工作。我的話完了。”

“唰――”百十雙腳跟死死咬在一起。

九點整,場務連準時擂響了打掃環境衛生的戰鼓。幾十把亮閃閃的大號鐵鍬高高舉過頭頂,又重重落下,狠狠地拍打著馬路兩側潑上水的土坡,劈劈啪啪的聲響比擂鼓還雄壯。

周振滇到養場排二班加盟。

二班的任務是整修從連部到飛行員家屬區約一百五十米地段的馬路。機場營區的馬路一律用三和土輾軋而成,上麵再鋪一層黑甲蟲般的碎石,堅硬而平整。所謂整修馬路,實際上是鏟除馬路兩側土坡上的雜草,然後潑上水,再用鐵鍬拍平。場務連負責維修的馬路,向來手屈一指,多次在基地組織的檢查評比中奪魁。用周振滇的話說,他們具有得天獨厚的三大優勢:一是連裏配有拉水車,需要在馬路土坡上灑水時不用盆端桶提,這一點連汽車連也望洋興歎;二是養場排倉庫裏具有各種型號的鐵鍬,不愁沒有可手的工具;三是養場排的戰士整日揮鍬舞鎬,個個身懷絕技。他們用鐵鍬拍過的土坡,有的象鏡麵一樣,陽光潑上去會立刻滑下來。有的成魚鱗狀,那精美的紋飾宛如高級工藝師潛心鏤刻的一般。

“連長,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真理。”與周振滇並膀拍馬路的張喜良,冷丁冒出一句著三不著兩的話。

“唔――”周振滇聞聽直起腰來,將搭在脖子上的羊肚白色毛巾遞給汗水淫淫的張喜良。周振滇今天與張喜良一起幹活,並不是有意接近他,而是本來就不討厭他。盡管張喜良這?夥屬“膽汁質”型,血氣旺盛,性情暴烈,容易惹事生非。軍人嘛,能沒點兒血性?發麵團兒,破棉套,給兩巴掌不帶爆的,給兩腳不帶跳的,那不是戰士,是婆娘。所以,當基地領導征求場務連意見要把張喜良調給他們時,盡管剛從警衛連調回來沒兩天的李久存以知情人的身份極力反對,同時又鼓動養場排排長投反對票,他還是力排眾議,毅然拍板同意了。他說,那狗東西雖然在油庫門外燎了把火,但他畢竟不是有意搞破壞,不過是想渾水摸魚撈個英雄當當。說明這家夥也真蠢,這年月想當英雄還不好辦,星期天找個有孩子們洗澡的水坑,在岸上一貓,發現哪個孩子被淹著了,大喝一聲“我來了”,事後不立個三等功才怪哩!由此看來張喜良鬼心眼兒還不多。張喜良從警衛連調到場務連一年時間,除去兩個月有病住院,實際上是八個月。在這八個月裏他一共發生能夠稱得上問題的一共十二起,其中頂撞連隊首長九次(頂撞李久存八次,頂撞呂建中一次),和王文高吵架兩次(這一次權且算作吵架),剩下的一次是毆打附近農村一個到迫降場放牛的社員。等於每個月平均犯一次半錯誤。周振滇對他所犯的十二項錯誤都一一進行細致的了解。這十二次錯誤,除了九次頂撞李久存和呂建中是他主動挑起的外,其餘三次都是被對方激怒的,因激而怒,是個血性男兒。連快要生孩子的穆桂英被老西兒寇準一激還挺著個大肚子掛帥出征哩,何況堂堂五尺之軀的男子漢咧!然而,周振滇身上也有一個象百慕大三角似的難以解開的謎:張喜良為什麼總是與李久存作對?盡管他知道頂撞領導本身就是錯誤。莫非他們兩個在警衛連時就存有芥蒂?

可是李久存又從來沒有透露過。娘的,生活中的未知數太多了。周振滇從衣兜裏取出一個印著大中華牌香煙商標的精製的扁型鐵皮煙盒,取出一支煙,遞給張喜良,又取出一支叨在嘴裏,點著,吸了一口,“說說你那個偉大的發現吧。”

張喜良喜滋滋地接過香煙一看,發現根本不是正莊貨,而是“自選牌”的旱煙喇叭,不由啞然一笑:“明明是婊子,偏要立牌坊。”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