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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愛就愛個飄逸(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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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朱林生從銀杏樹上下來時,由於右腿膝關節的疼痛使整條腿吃不上勁兒,而裸露的左腳板蹬在痂狀的齒形樹皮上如鈍刀割肉般令人從心裏往外冒冷汗。這樣一來,全身下墜的重量不得不由兩個手臂承擔。殊不知,他的每個手臂都無一例外被樹枝多處刺破,凝結的血跡殷紅的堤岸不時再加寬加高。突然,隨著那拉裂般疼痛的手臂的血脈粥狀地一衝一縮,他猛地從一米多高處縱身跳下。雖說這個高度對於一個年青飛行員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而且滑落的時間充其楚不足半秒鍾,但是他卻清楚地意識到一個堅實的實體將要同另一個更大更堅固的實體發生猛烈衝撞。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他分明聽到兩個實體衝撞時發出的轟然巨響。並且騰起一團太陽般白熾而灼目的光,遽然間將老林點燃了,熔化了,同時也點燃和熔化了一條實實在在的生命。

就在朱林生落地後的一瞬間,他頭顱左側半球的“優勢腦”的輸出信息屏幕清晰地向他顯示出,他完成了一個相當規範化的空降訓練中的平台跳下的動作。雖然一米多這個高度不足三級高台階與地麵的距離,但是對於右腿膝關節嚴重受傷的朱林生來說卻比三級高台階平台陡地高出許多。盡管如此,他的落地動作仍然相當標準:雙腳並攏,兩個膝、踝焊接般不留縫隙,緊收小腹,整個身子直挺站立。倘若不是訓練有素,眼下在諸多條件不具備的情況下是很難做出這樣漂亮動作的。為此,他心裏忽地湧起一股兒滾燙的浪。是慶幸?是自豪?是快慰?都談不上。也在原地還沒有站立兩秒鍾,卻“咕咚”一聲跌倒在地上。由於他的左腳失落了飛行靴,落地時的全部重量瞬間由受傷的右腿支撐,不僅使膝關節的傷痛嚴重加劇,腳腕子也被崴傷了。就在他站定的一刹那,整個身子立刻變成一顆齊根伐倒的樹。

地從老林中漫到極高處,朱林生沉到最底層。他喘息地枕在銀杏樹下一條蟒狀的拱出地麵的被風雨的鐮刀割出幾道槽溝的樹根上,受傷的右腿抖動得象頭上重重挨了一棒的蛇,他極力抑製,但仍難以奏效。他氣惱地將油錘般的拳懸在了空中,悻悻罵道:“熊包,吞了煙袋油兒啦?再抖,老子一拳砸癟你!” ?'

這時,遠方忽然傳來一陣“嘭嘭”的快節奏的聲響,宛如貪心的盜木賊驚慌而凶狠地砍伐樹木。他渾身的血液不由一漲,頭也嗡地大了許多,好象受到一種力量的衝擊。他同時意識到,他的右手匕首般深深地戳進堅實的土層裏,如同海蠣子將生命的吻深深地觸到岩石的骨髓裏。頓時,那股衝擊他心靈的力量驟然增強了上百倍。他豁地站起來,象大海中陡地矗立起一座嵬嵬的山岬。他拔腿向伐木聲奔去,那地道的軍人步伐倘若用皮尺丈量一下,腳底板與地麵的距離將是二十五公分。

一條海豚“呼”地一聲從前麵不遠處閃過,犁開的浪濤將他猛地搡了個趔趄。幸虧他依在一棵莊稼漢似的紫穗槐上,不然將會摔個仰麵朝天。

那條在昏暗中遨遊的家夥是海豚麼?他想。

那一閃而過的樣子象。但不是。他斷定。

那麼,究竟是什麼呢?他那飛行員犀利的眸子一亮,象個長長的變焦鏡頭,將那物攝入眼底。

那是隻山貓。

瞧,它身子比一般家貓要長許多,除脊背上那被畫技高超的美術大師極精確而對稱地描繪著黑色的虎斑外,通身呈灰沙色。它毫不畏懼地停立在一個土坡上,兩隻燈泡般大藍中帶綠的眼睛虎虎地盯著他,那威風?凜的樣子頗象一條漢子,一條彪悍的北方漢子!

夜晚,充滿雄性的舞台!

“嗬――哧!”

朱林生的上下嘴唇剛剛閉合,他的齶骨立刻鏽住了,兩條抬起的胳膊也打上了夾板,臉騰地被火燎著了,不用照鏡子,一定紅得象個猴腚。他簡直驚呆了。呆得活脫象個木乃伊。

他媽的,這娘兒們氣十足的哄雞般的聲音是我的聲帶裏發出的震頻麼?他想。

然而,在這附近,那隻鬆鼠早已不見了,會喘氣兒的除了這隻山貓就是你。不是你的聲音又是誰的呢?他的第六感官做出了仲裁。

他感到羞死了。愧死了。羞加愧如氫氧合一般立刻發生了質變。他猛地抽出傘刀,額頭上暴著青盤,兩眼燒著仇恨的火焰,衝刺般地向那隻山貓撲去:“婊子養的,給我滾――!”

雄性的舞台,是贏政的翦平六國,是成吉思汗的歃血飲黑河,也是拿破侖的意大利遠征和斯巴達克在羅馬科洛西姆競技場用短劍在腥臭的血泊中創造的第一百二十一次輝煌紀錄。

然而,雄性舞台的一半又是屬於雌性的。雄性基因固然強悍,但它無疑要經過雌性的胚胎和孵化。因此,他們便是在凶暴與溫順,野蠻與善良,粗獷與秀美,驍勇與嬌柔的相克相成中完成自己的塑造,從而成為大千世界中的這一個和那一個。他慨然。

就在朱林生的傘刀即將向山貓凶猛擲去的一刹那,他那被雄化過的向他的原始蠻性亮出了黃牌:不能傷害無辜!

是呀,軍人的生涯雖然不時伴隨著野蠻,但野蠻卻又是軍人的天敵。他想。

於是,朱林生將傘刀插入皮鞘中。

不料,就在他收回跨出去的左腿時,腳後跟兒冷丁被一塊石頭般的硬物燙了一下。他驚訝而欣喜地俯身一看,那硬物果然是左腳失落的飛行靴。同時,他還在飛行靴附近的茅草中找到了飛行圖囊。可是,那隻單絲尼龍襪子呢?他一揚下巴頦兒,發現單絲尼龍襪子正在紫穗槐一個旗杆似的樹枝上飄拂著,那招搖過市的派頭好象一麵深褐色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