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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 3)

清晨,從蓋萊特山東麓茂密的樹林中篩落而下的霞光覷窺著湘湘臥室的玻璃窗,斑斑駁駁,撲朔迷離,閃爍不定。

司馬小媛準時將湘湘喚醒,待她用完早餐,漱過口,背起書包,正要領著她走出客廳,杜仲坤從二樓臥室裏疾步奔出喊住了她:“媛!”

“有事嗎?”司馬小媛一揚下頦兒問。

杜仲坤向司馬小媛一招手:“你上來一下,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杜仲坤除特殊情況外每天五點準時起床堅持晨練。他先是跑步,後是練他的形意拳功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形意兼備,不會有半點懈怠。一套拳下來渾身汗水淋漓,回到洗漱間衝個澡,覺得全身格外舒暢,一天工作都精力充沛。往常他都是與司馬小媛共進早餐後一起送湘湘去學校,今天由於九點多鍾有一個來自國內的僑界訪問團,“華聯會”的武汀軒會長讓他一同到機場去迎接,他決定直接從家裏走,所以早晨就多跑了一會兒步,由司馬小媛一個人送湘湘去學校。

“什麼事兒這麼神秘?”司馬小媛來到樓上,親昵地看著杜仲坤。

“昨天晚上我忘了告訴你,匈牙利警方通過偵破,認定殺害曹仁義的凶手是周大海一夥所為。據說,今天下午可能要逮捕他們。”杜仲坤說到這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樓下客廳的湘湘,加重語氣講,“這夥人是亡命徒,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你今天要格外小心,處處多留些神。”

司馬小媛知道杜仲坤與其說擔心她的處境莫如講更關切他的寶貝女兒湘湘的安危,但她還是玩笑地說了句:“怎麼,莫非周大海他們還想把我搶走做他們的壓寨夫人?”

杜仲坤也詼諧地說:“你以為哪,像你這樣又漂亮又闊氣的女人,隻有我杜仲坤為了抓到手才窮追不舍呀?除我之外機關算盡的人多著哪!”

“去你的!”司馬小媛輕輕拍了杜仲坤肩胛一掌,接著莞爾一笑,“走,下樓去送送湘湘和我。”

“怎麼,就這麼兩步還如膠似漆地離不開呀。”

“那怎麼啦,挎著點。”司馬小媛自豪地一彎右臂。

“好,挎著點就挎著點。”杜仲坤用左手挎著司馬小媛的右臂,四隻腳踏著相同的節拍下了樓。

“爸爸,您今天不送我去學校啦?”湘湘見杜仲坤還穿著一身運動衣,一眨蝴蝶般的睫毛問。

“爸爸今天有事情,就叫媛媛阿姨單獨送你,好嗎?”杜仲坤說著給女兒正了正肩上的書包。

“那您在我放學時去接我。”湘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閃著期盼。

“好,我替你爸爸答應了,下午放學後我們兩個一起去接你。”司馬小媛怕杜仲坤說萬一有事脫不開身令湘湘失望,所以先替杜仲坤應下來,到時候真的去不了,再給湘湘解釋清楚就得了,省得叫孩子一天心裏都不痛快。

不料,聰明的湘湘嘴一噘:“爸爸,您還沒說哪?”

“好,我說。”杜仲坤鍾愛地用手指點了一下湘湘的鼻子尖,“你個小機靈鬼,媛媛阿姨說了還怕我不認賬是吧?我現在向上帝保證,下午一定去接湘湘小姐!”說著,杜仲坤虔誠地像基督徒一樣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咯咯咯!”湘湘被逗得放聲大笑。

“好,現在可以放心地上學了吧?”司馬小媛牽著湘湘的手,“跟爸爸再見。”

“爸爸再見!”

“拜拜!”杜仲坤跟女兒招手並目送司馬小媛和湘湘上了汽車。

看來,今天杜仲坤還真的要在女兒麵前食言了。

下午五時許,杜仲坤接到“華聯會”的電話,說匈牙利警方已經出動,分兵三路逮捕周大海一夥。一路直抵周大海入股的“中國商業城”,一路直插周大海的公司,再一路去抄周大海的住所,務求一網打盡。至於趙岩和郝洪奎,匈牙利警方尚未掌握直接參與殺害曹仁義的確鑿證據,所以暫且不動他們。武汀軒希望杜仲坤到“華聯會”來,有事情也好商量決定。所以,杜仲坤把情況給司馬小媛一說,司馬小媛理解地答應由她一個人去接湘湘,並叫杜仲坤放心,到時候給湘湘好好解釋一下就行了。杜仲坤在司馬小媛離開公司時,再三叮囑她務必多加小心,萬一遇到什麼意外馬上給他的手機打電話。司馬小媛一連說了兩遍放心吧,我的董事長閣下,你的寶貝女兒會安然無恙的。

就在杜仲坤剛剛駕車離開公司不遠,他的手機響了。

手機信號的另一端響起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周大海要攜帶華商們在‘中國商業城’的攤位預購款逃跑!”

“喂,你是誰?”

對方無語。

“喂,請你告訴我,周大海現在在什麼地方?”

對方仍不答話。

當杜仲坤急切地再要追問時,手機裏已經出現了盲音,說明對方把電話放下了。

這個打匿名電話的人是誰?這個低沉的聲音太陌生,似乎從來沒有跟他接觸過。可是,他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他又要向我揭發周大海的罪惡行徑,可又似乎還不太相信我,不然為什麼不敢告訴我他是誰?但是,從他揭發的問題看,不像其中有詐,因為此時此刻周大海會孤注一擲,狗急跳牆。怎麼辦?杜仲坤想到此,感到不能去“華聯會”,應該直接到“中國商業城”看看情況。於是,他用手機告之武汀軒這個匿名電話和他采取的緊急措施,與武汀軒達成共識後,馬上又通知蒲昭合和嚴振東火速趕到“中國商業城”。

擴建中的“中國商業城”顯得十分零亂,還沒有鋪設瀝青的路麵坑坑佳窪,路麵兩側堆放的又是木料又是石頭砂子;攤棚上的鐵架子橫七豎八地還沒有焊接好,加上地麵上飄撒的塑料袋、紙屑和亂扔的木條,使下班後的空曠場地似一座蒿草叢生孤寂蕭瑟的墳地。

杜仲坤與蒲昭合和嚴振東同時到達“中國商業城”,在商業城北側的辦公地點偵察了幾個房間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最後在財會室的一張單人床底下發現有奇怪的響動。動作靈巧的嚴振東俯下身子往床裏麵一看,見一個四肢被繩索捆綁和嘴被嚴嚴實實堵著的人在拚命翻動,以便讓進來的人聽到床下的響聲。

“床底下有人!”嚴振東扭頭向杜仲坤報告。

“快把他拉出來!”杜仲坤同時向蒲昭合一揮手。

身大力沉的蒲昭合蹲下,叫嚴振東拉住那人的腿拖到床邊,他抓住那人的腳脖子再用力一拽,便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拉到了屋中間。

“是郝洪奎!”杜仲坤心裏一驚,立刻指揮蒲昭合和嚴振東,“快把他的胳臂和腿鬆開!”他說著,彎腰拿掉堵著郝洪奎嘴巴的一條方形羊肚毛巾。

“杜先生,快派人去追趙岩和周大海!”郝洪奎急赤白臉地說。

“他們是不是攜帶僑胞們預購的攤位款跑了?”杜仲坤開門見山地問郝洪奎。

“對!”郝洪奎在床底下蹭了滿臉灰塵,一連打了兩個噴嚏,鼻涕流星地一副髒兮兮的乞丐相。

“他們為什麼把你捆起來?”

“因為我阻止他們這樣做,罵他們這是坑害自己的同胞,是缺大德,不得好死!”

杜仲坤雖然覺得郝洪奎的話裏有水分,但還是直接問他:

“你不是‘中國商業城’的董事長嗎?那你為什麼讓會計在這裏放那麼多的現金?”

“嘿,會計是他們的人,我這個董事長是徒有虛名。他們的會計串通一氣,早就預謀好了。”

“他們逃跑的路線你清楚嗎?”杜仲坤知道郝洪奎所以與趙岩和周大海反目,肯定是分贓不均,狗咬狗一嘴毛,要緊的是盡快把趙岩和周大海抓住,為廣大預購攤位的僑胞挽回損失。

“我估計他們要開著汽車先到斯洛伐克。”

杜仲坤認為郝洪奎這個判斷有道理。因為從布達佩斯開車到斯洛伐克境內,也就是一個多小時,隻要一出匈牙利的邊境站他們就算成功了。而要在布達佩斯乘坐飛機或者火車,卻要受航班和車次的製約,短時間之內不易逃脫。於是,他急忙向武汀軒反映了這裏的情況,請他立刻把趙岩和周大海可能從匈牙利與斯洛伐克的邊境關口逃脫的情況報告給匈牙利警方,請他們對過境人員嚴加檢查。

“對了,杜先生,現在恐怕已經晚了,趙岩和周大海要是按我剛才說的那條路線走,早逃到斯洛伐克了!”郝洪奎冷不丁地大叫。

“周大海他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裏的?”杜仲坤雙眉利劍般插上鬢角。

“都三四個小時了!”

“這麼說他們是在下午兩點多就動手了?”杜仲坤斷定在“中國商業城”人多的時候下手肯定是趙岩的主意,這種做法叫“燈下黑”,越是在人們的眼皮底下越不會被人們發現,因為人們往往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以為然。這樣一來反而使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可能地發生了,並獲得出奇製勝的效果。

杜仲坤剛準備又向武汀軒報告,武汀軒卻先他一步來電話告訴他,匈牙利海關和邊防口岸已經加強了監視,隻要周大海他們敢於出境,必將被邊檢人員扣押。

“郝先生,希望你要好自為之。”杜仲坤既是提醒又是正告地向郝洪奎說完,轉身向外走。

郝洪奎急忙追出去,臉上一副哭相地對杜仲坤說:“杜先生,我剛才被趙岩和周大海他們捆起來塞到床底下的樣子你們都看到了,往後你們可要給我作證,僑胞們的攤位預購款我可一分錢都沒有揣到自己的腰包,都叫趙岩和周大海這兩個狗日的給拐跑了!”

郝洪奎這番表白顯然是要妄圖把自己的責任擇清楚。

杜仲坤的回答很巧妙:“我沒看過你們之間訂的合同,你們三個人到底誰該承擔什麼責任,恐怕還要依法辦事。”

“哎,我說杜先生,要按合同論處,就是把我渾身的骨頭榨成油,也還不了那麼一大筆巨款呀!今天你們都看到了,我都快要被他們整死了……”

“行了,你們的事兒下一步該怎麼辦我們說了也不算。閃開吧,我們還有急事兒要辦哪!”蒲昭合見郝洪奎纏得杜仲坤難以脫身,立刻打斷他的話,並叫他靠邊站。

郝洪奎見蒲昭合凶得像個門神,怯怯地往後退了兩步。嚴振東陪著杜仲坤臨上汽車橫了郝洪奎一眼:“誰知道他與周大海和趙岩玩得什麼鬼把戲?!”

杜仲坤剛坐進汽車,他的手機又傳出那個詭秘的男人低沉的聲音:“你的女兒湘湘已被周大海綁架!”

“你說什麼?!”杜仲坤聽完這句話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爆炸了,對著手機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