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老天，我不服！我趙大苦修千載，竟不能成仙，不服，不服，我趙大不服！！！”
“我命由我不由天！今天，我陳二便要逆了這蒼天！”
“我不成仙，誰能成仙，不讓我張三成仙，我非要成仙！規則也不能阻止我。”
“李四求蒼天憐憫，開我成仙之門······”
“······”
斑駁繁雜的記憶席卷腦海，如同洶湧波濤之下的一葉孤舟，陳佑整個靈魂都要炸了。
觀看前人登仙而不得，或怒指蒼天、或跪地哀求，最終身死道消的場景，作為修仙者，陳佑不免有一絲兔死狐悲之感。
我重生了，還繼承了天道的記憶？
抬起雙手，仔細觀察。
又施展鏡中之術，端詳此刻自己的模樣，豐神俊朗，翩翩如玉。
這是他二十二歲，踏入聖者境界時的年紀。
前世，作為玄荒大陸公認的天才，太虛宗曆代最強聖子，陳佑修道之路幾乎順風順水，僅僅是埋頭苦修，短短五十年便成為大帝巔峰。
懷著開創前無古人之舉，一舉登仙的陳佑，也如前人一般，在登臨仙門之路的最後一步止步了。
這個世界並沒有仙門，登仙之路隻是一條沒有終點的死路。
在這片大陸上，仙路，是有盡頭的。
忽地，陳佑低低地笑出聲，聲音中透露著無盡蒼涼。
“仙道渺渺終無途，人生五十載！”
“既然如此——”
他霍然抬起頭，目光傲然。
“求仙問道，一世足矣，又何須重生？”
他緩緩將右手抬起，狂暴靈力以右手為中心彙聚，方圓百裏之內，形成一道狂暴颶風。
他語氣低落下來。
“仙路已然無途，重來不過徒勞！”
無匹颶風將整座洞府撕碎，咆哮著，撕咬他所在區域。
若此世無成仙之路，再次重生，不過又一世的絕望。
這時，陳佑不遠處，空間一陣波動。
隨著一聲慘哼，一個小小身影突兀出現，倒在地上。
這是一個看起來七、八歲左右的女孩，身後長著一雙彩色的翅膀。
她容顏稍顯稚嫩，卻異常可愛。
小女孩神色驚恐，死死抱住地麵一塊石柱，企圖抵抗颶風的撕扯。
但顯然隻是徒勞。
背後那雙彩色的翅膀，在颶風之下早已粉碎，右臂彎折，身上遍布傷口，甚至那被她視為救命稻草的石柱，也在颶風的肆虐下，寸寸崩碎。
即便如此，她依舊死死抱緊石柱，祈求那一線生機。
似乎感應到小女孩強烈的求生欲望，颶風漸漸減弱，繼而消散。
陳佑無力將右手放下，自嘲一笑：
“螻蟻尚且偷生。
陳佑啊陳佑，枉你自詡成仙之資。
如今不過重來一世，竟尋死覓活。
何等可笑！
仙道既然無途，走出路來便是。”
這時，似乎受到陳佑心境劇烈變化的影響，腦海中屬於天道的記憶再次噴湧而出，不斷撕扯他的靈魂。
這是相比之前，千百倍的痛楚，仿佛有人將他的靈魂，一點點揉碎，掰開。
這是那傳說中的仙人，也難以忍受的痛楚。
陳佑半跪在地上，眉眼露出痛苦神色，卻不發一聲，死死咬住牙關。
待接受完天道記憶後，地上都是汗水。
陳佑絲毫不在意，反而眼神微微發亮。
“原來如此！”
“玄荒大陸無法成仙，竟是因為世界等級不足，而提升世界等級的唯一方法，便是氣運！”
“你······你沒事吧。”
在陳佑暗自嘀咕之時，那小女孩緩緩挪到陳佑身旁，語氣關切。
陳佑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隻小蝴蝶。
他抬起頭，目光如炬，將小女孩嚇得摔倒在地。
“你叫什麼名字？”
“蝶······蝶衣。”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對不起，我走錯路了，我這就離開。”
蝶衣神色畏懼，慢慢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慢慢離開，目光還不時警惕看向四周，生怕被人發現。
陳佑隻是麵無表情看著，並未出言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