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明月高懸天際,月光皎潔,映照出陳佑的影子。
月光之下,一道小小的影子微微動了一下。
蝶衣緩緩從地麵爬起。
經過一天的觀察,她發現眼前這個男子一直閉眼打坐,並沒有注意她。
此時,夜色正好,正是逃跑的機會。
她捂住傷口,忍痛起身,踮起腳尖,悄無聲息朝外邊走去。
“你若離開這裏,還是會被其餘人抓住,再度成為他人修行材料。”
蝶衣被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陳佑睜眼,起身來到蝶衣麵前。
手指傳出一道靈力,輸送到蝶衣身上。
靈力環繞之下,蝶衣背後那雙彩色的翅膀,重新長出,渾身傷口,也漸漸愈合。
忽地,一道低低的啜泣聲傳來。
淚水吧嗒吧嗒,從這位隻有七、八歲的孩子眼中滴落。
她仰起頭,對眼前這位,唯一對自己好的男人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抓我們,我們從來沒有做壞事。”
陳佑沉默。
隻是手中力度稍微加大,靈氣將蝶衣傷口全部治愈。
“此處安全,不會再有人抓你取丹。”
蝶衣隻是低頭。
陳佑無法清她眼底的情緒。
他抬起頭,仰望天上明月。
皎皎明月,如夢似幻。
人之一生,陰晴圓缺。
再度重來,又究竟有何意義?
世界,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他低頭看向身下的孩子。
玄荒大陸上,如蝶衣這般,草木精怪,飛禽走獸,修行有成,化為人形,卻為資質差的修士捕獲取丹,身死道消。
常人稱之為精怪,貪婪之人蔑稱其為異種。
修士獵殺精怪取丹,精怪內部,相互混戰,難以統一。
若是統一精怪, 建立一個種族,必然能獲取種族氣運,從而提升世界等級,成仙有望。
思及此,陳佑目光深邃,望向南方。
那是精怪聚居之所,無數修士發財的寶地。
···
南荒。
位於玄荒南部,距離人族聚居地中土足足千萬裏的距離,飛舟飛行也要足足一個月才能連接兩地。
這裏荒涼無比,毒蛇猛獸出沒,毒瘴封山,人煙稀少。
常人難以適應這裏的環境,即便修士途經,也是匆匆而過。
但每年都會有不少修士結伴至此,抓捕異種。
南荒是精怪聚集之處。
小道上,兩個修士駕著馬車,身後拉著一籠籠囚禁的初生精怪。
“師兄,這回我們可真的要發了。”
眼神帶著濃厚的貪婪之色,麵貌醜陋的年輕修士一臉興奮,駕駛馬車的雙手越發勤快。
中年修士聞言,眼中也閃過一絲興奮。
畢竟,無論宗門內還是宗外,這批貨炙手可熱,足以換取他們修行十年的資源。
在這南荒大山,如這般場景並不少見。
異種內丹,對於修行資質不足之人來說,可算得上逆天改命之物,價值再高也是值得。
不少修士見機或組隊、或單獨前來狩獵。
毒蛇猛獸阻擋不了他們貪婪的步伐,毒煙惡瘴也無法熄滅發財改命的心。
南荒大山,埋藏了亡命之徒的累累白骨,貪婪之輩依舊源源不斷。
悲鳴的馬嘶驟然響起,無論年輕修士如何抽打也不願前進半步。
“該死的畜生!”
年輕修士厲聲咒罵,手中鞭子越發狠厲。
馬卻匍匐於地,瑟瑟發抖,不敢挪動半分。
中年修士感覺不對勁,上前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拱手:“敢問是何方道友?我二人乃天逆宗修士,還望道友借道一行,待我等回到宗門,必有厚報。”
年輕修士也反應過來,這般反常情況,定然是有人截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