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跑不了的。”井上林抽著煙。
“老井，你是怎麼想出來的？”賈二亮還是不解，一個勁地問井上林。他歎著氣，感歎絕望就是生的開始。他說我有一種崩潰的感覺，幾次想放棄，又幾次站了起來。我想到了這個案子的開始，想到了我們的幾次失敗，想到了我今天為什麼會辭職，想到了薑大明、王明陽、黃鸝，還有那些負責項目的人的話，我把這些東西在腦子裏一聯係，覺得必須找出答案，否則，我沒有路可走啊！
賈二亮說到了黃鶯，如果沒有結果，她永遠都會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們人民警察。陸鳳說，如果沒有結果，冀北方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而那個幕後的人，還會犯罪，人民還會遭殃，國家還會受損失。關鍵還在於，很多人不再相信警察，這是最為可怕的啊！
“如何了結？”她問。
“二亮，你說呢？”井上林問。
賈二亮說，按照我們的計劃，我們必須現場抓住那個人，馬上拘留，馬上審問，否則，會出亂子的。他說老井，你不要忘記，市局刑警隊長是史凡，局長是魏國華，政法委書記是你哥哥。就是薑大明頂著雷，以新建縣公安局名義拘留，也要報到市政法委。
井上林明白他的話，賈二亮害怕出現不測。
“這樣吧，還有一天時間，我明天想辦法，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井上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兩人表示讚同。
“你們都回去吧，明天把石磊和強衛東叫來，還按原先訂的計劃，對犯罪嫌疑人進行監督，防止出現意外。這邊的事，由我來辦。記住，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們一切的努力都等於零。”井上林再三交代。
兩人答應了，就走了。
井上林把所有材料分門別類弄好，做好了準備。到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送走賈二亮他們後，他困得不行，就睡了一會兒，這一睡就到了上午九點多鍾，不是傳呼的聲音把他叫醒，他還醒不了。傳呼是蓋天驕打來的，他叫井上林馬上來市局刑事中心，說完就掛了電話。井上林一聽蓋天驕嘶啞的聲音，就知道出事了。他開著摩托車來到中心，一走進院子，就看見付一和蓋天驕站在那裏，臉色慘白慘白的，人整個垮了。
“怎麼了，你們說話呀！都怎麼了？”井上林心裏冷了一下，搖著付一和蓋天驕的肩膀。付一說：“老井，你要承受得住，不要急，千萬不要急。”蓋天驕哭了：“井大哥，他們出車禍了，二亮死了，陸鳳送到醫院搶救去了，是死是活不知道。 ”說完蹲在地上，哇哇哭了起來。
井上林瞪著血紅的眼睛，推開他們，徑直往裏麵走。門口，魏國華站在那裏，叫著老井，你不要亂來。井上林揮手一推，沒有理他。再往前走，史凡站在那裏，說老井，這是偶然事故，我們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井上林罵道：“滾，滾得遠遠的，否則，我殺了你。”他在付一的帶領下，來到地下室，站在賈二亮遺體邊，放聲大哭，震天動地。
“是我害了你，二亮。”
井上林心裏比刀割還難受。這樣的結果，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幕後人物，不管他是誰。他拉著蓋天驕去了醫院，看望陸鳳。她躺在搶救室裏，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井上林長歎一口氣，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再往下查，自己生命也會有危險。他望著蓋天驕，一字一句地說：“你盯在這裏，陸鳳如果醒過來，就給我打傳呼。”蓋天驕答應了。井上林開著摩托車，來到政法委，闖進了井上森的辦公室。
他再也沒有原先的冷靜，像一頭發怒的豹子，上前一把揪住井上森的衣領，瞪著血紅的眼睛說：“賈二亮、陸鳳是不是你殺的？如果你還是條漢子，你就承認。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但是，我以為你總是個爺們兒吧，我沒有想到，你如此卑鄙無恥，使用這樣下三流的手段，我看不起你，你大腿根下沒有槍，沒有槍，知道嗎？ ”
井上森十分冷靜，掰開他的手。
“上林，你冷靜，我也是剛剛接到魏國華的電話，才知道出事了。我對每一個生命的逝去，都表示震驚，何況是你的同事。你哥再無恥，也知道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我不會做那樣的蠢事。無論我對你們有什麼看法，我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你錯怪哥了。”他看著發呆的井上林，耐心解釋。
井上林慢慢鬆開了手。
“你說的是真話？”
“千真萬確。”
井上林相信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他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轉身走了，走到門口，又站住：“哥，讓我最後一次叫你聲哥。你聽著，我不會放棄，我一定把案子幕後人送上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