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來得這麼早。”黎億楓回到家，滿臉歡喜。
可那張歡喜的臉，對上黎錦程凶狠怨恨憤怒的目光，變得陰戾，鋒利得淬了毒。
叔侄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兩人彼此咬牙切齒，沉默中怒目相對。
客廳內，隻有遠處廚房的鍋鏟碰撞聲。
“可以吃飯了。”沈雲箬將菜式一樣樣端上餐桌。
黎億楓擺好兩人的碗筷，黎錦程成了空氣。
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沈雲箬和黎億楓相對而坐，微笑進食。
看在旁人眼中，儼然相敬如賓的恩愛。
黎錦程受不得刺激，不請自往，去廚房拿了碗筷搶飯吃。
雲箬親自給黎億楓夾菜剝蝦球。
這份親密令黎錦程嫉妒，像小孩子置氣般瞪著對著別的男人笑得溫婉的女人。
這原本是獨屬於他的享受，他生氣卻再沒有資格去計較。
“我自己來。”黎億楓見他手上沾了油膩，緊忙拿了紙巾遞給她。
“你是金主，我一定要服侍周到，來，張嘴巴。”沈雲箬若無其事，將剝好的蝦球，當著黎錦程的麵，體貼地送進黎億楓的嘴裏。
腦海中，不自覺想起從前黎錦程當著她的麵，和苗可心卿卿我我，那麼若無其事地看著苗可心羞辱他。
於此，雲箬真的將黎億楓照顧得無微不至，“喝湯，水魚湯，應該對你胃口，我知道你喜歡喝花椒燉雞湯，明天我就給你做。”
“好。”明知道是做戲，黎億楓還是很高興。
黎錦程一直捏著手中的筷子，一筷子都下不去。
隻沉默低頭，連看她一眼都不敢。
原來易地而處，眼睜睜看著愛的人和情敵恩愛融洽，是如此剜心難受的煎熬。
他想起曾經對她的不好，更加愧疚無地自容。
隻將湯當成酒，一仰而下。
哪怕轉身走了，人家也把他當成空氣。
“他從公司一直跟著你回家。”閑聊兩句後，黎億楓忍不住小心翼翼詢問。
“對，你想問些什麼？”坐在沙發上，沈雲箬主動湊到他的身邊，笑著疑問。
那張臉似笑非笑，黎億楓怨不起來也怒不起來。
她的手捧著他的臉，盯著那雙暗淡的眸子，言語譏諷，“不知道是不是女人找多了，他跟你一樣不抵事兒，我看過視頻，你那天可不是這樣的，還是男人上了歲數，都這麼沒用。”
他們一直分房睡，她也隱約知道，他被黎錦程傷了要害。
至於是否不能行人道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打算要他這輩子，永遠活在不能人道，被羞辱的痛苦中。
自尊心被折辱，黎億楓陡然生氣將她壓下的衝動，可該起反應的地方半點動靜也沒有，他懊惱，更不敢看她嘲弄的眼神。
她笑得越張揚，手臂攀著他的脖子，“可惜我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回味一下也不錯，也不用我跑出去偷，你不介意的哦。”
他起身，沉默坐著，抽煙，低沉得沒有生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沈雲伊，你去求他又何必搭上自己，還是你心裏，一直都藏著他。”
沈雲箬又貼了過去，笑容瀲灩嫵媚至極，“我隻是個女人，那麼危險的事還是讓他去，你萬一有個好歹，我依靠誰呢？”
握著她的手，黎億楓哀求，“我們離開這裏，去英國。”
“好，你讓苗可心，落到和我當初一樣境地，我就和你走。”
“說話算話。”
“你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