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吵哲哥哥:“我要最大最大的白色花環,和房子那麼大的,和天空那麼大的,你去給我摘很多很多的花來做。”
哲哥哥哪裏會不答應呢,說去就去了。回來的時候,花是捧了滿懷。可是,他的一邊眼睛卻腫得像燈泡那麼大,顯然他是被黃蜂蟄了。
我見他被蟄成這樣,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哭,要他腰下腰來,手要去摸他的眼睛又停住了。邊哭著邊用嘴吹,哭一下,吹一下,停一下,眼淚汪汪地問:“哲哥哥,疼嗎,疼不疼……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去摘花……”
他見我哭得傷心,連忙幫我擦眼淚安慰我說:“真的是小哭包,看你都把自己哭成什麼樣了,哲哥哥沒事,真的沒事,傻丫頭,不要哭了啊,你再哭,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為了證明自己沒事,哲哥哥特意在我麵前揚了揚手中的一小紮草藥,說回去消毒敷上就消腫了,而且已經把黃蜂的毒刺取出來了,黃蜂蟄的是下眼瞼,並不是眼球。
哲哥哥辛辛苦苦采的那麼多花我都沒要了,我把它們丟棄在平時我們玩過家家的那個地方。攙他回家的路上,我還沒止住哭,說我害怕哲哥哥的眼睛看不見了……
哲哥哥忍著疼的對我笑:“要是我的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了,你還會要哲哥哥嗎?願意一輩子都照顧我,做我的眼睛嗎?”
我用力地點點頭,說願意的願意的,哲哥哥是因為我才被黃蜂咬成這樣,以後上學書包都我來背,我自己的我背,哲哥哥的我也背。
我這樣說,哲哥哥欣慰地笑了笑,我攙著他一步一步地往他家裏走。到了門口,敏顏正和幾個小夥伴在跳格子,立刻朝我們圍了過來。
敏顏見狀,頓時明白了幾分,對我怒目圓睜說道:“不用說,又去幹什麼壞事讓我哥哥連帶著受累傷成這樣了。”
我自知有錯,敏顏怎麼說氣話我都不敢還嘴,隻是緊緊地拽著哲哥哥的衣角。哲哥哥對敏顏嗬斥了兩句,便讓我幫忙給他搗藥上藥去了。
那些草藥並沒有讓哲哥哥的眼睛好起來,到了第二天兩邊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下床都困難了,加上頭疼,隻能臥床休息。
盡管雙方的父母對我都沒有責難,我還是為自己的行為懊悔不已。哲哥哥在床上躺著,我就每天都來看他,在他床邊嚶嚶地哭。
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哲哥哥沒去上學,書包都是我自己背的。一個個頭高大的小太妹一樣的女生,說我有公主病,平時上學,自己的書包不背,都要敏哲給我背,說早就看不慣我了。說完,搶了我的書包就要扔水溝裏去。
她高高舉過頭頂,舉著,卻不敢扔。我說你試試,等我哲哥哥好了,我一定會叫他來揍你。最終,她沒敢扔我的書包,狠狠地扔在路邊走了。
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對要好的人,說話都習慣在前麵加個我字,我誰誰誰。我哲哥哥,就是我童年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