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明明他伸出了手拉她，卻被陸羨之擋住，他伸出的手沒被看到。
再後一次明明是他他拉過的她，她的眼神卻放在陸羨之身上，還以為是他。
幸好她知道了不是陸羨之，不然她還蒙在鼓裏他會氣死的。
不過他有些疑惑，與他有相同胎記的人…是誰？
難道在她的世界有他的分身嗎？
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
他握著顏程玉的手，卻發現格外的冰涼，他心下一驚。
“程玉，程玉。”他輕輕推搡著她的手臂。
可她沒有半點動靜，他手不禁抖了起來，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聲音也顫抖起來。
“程玉…醒醒，快醒醒，別睡了，我還沒給你講故事呢，快醒醒啊。”
一瞬間他覺得周遭一切都不存在了，一切都灰暗了起來。
顏程玉沒給他一絲反應，回應他的的隻有無盡的沉默。
他眼中最後一絲光亮消散，裏麵空空如也，徹底死寂下去。
眼睛蓄滿淚水，抱起顏程玉，“程玉…”
吐出一口鮮血，緩緩放下顏程玉。
緩緩從床上坐起，毫不在意流著的鮮血。
他的眼神呆滯，雙目毫無神采，有的，隻有無盡的空洞，仿佛靈魂被掏空了一般。
拿起筆和紙，血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到紙上。
齊景親啟。
小舅舅，在邊疆要照顧好自己，時刻注意自身安全，抱歉，沒能親自送你出城，不要生氣，也不要生程玉的氣。
把我葬在她身邊吧，我想一直陪在她身邊。
祝願舅舅一生平安順遂，幸福安樂，萬事如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用手擦著紙上的血跡，他們終究還是抵不過法則。
他目光散亂，沒有焦慮，仿佛一個被人遺棄的布娃娃，破碎不堪，沒有靈魂。
握緊顏程玉的手，漆黑的房間，隻有一盞微弱的燈在發亮，雖與她近在咫尺，卻是咫尺天涯。
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閉上眼，倒在了顏程玉身旁。
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到顏程玉的眼角上。
可他沒注意到的是，鐲子並未和顏程玉一同消失。
——
子時，夜色沉寂，皓月隨雲流動，忽明忽暗。
小徑無燈，唯有星與月投下的微弱光影勉強能將眼前的路照亮。
南尋推開房門，點亮燈，房間瞬間亮堂起來。
他回憶起之前做過的怪夢，顏程玉向他求救，現在看來或許是玉十一向他尋求幫助。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當時是否該出手的。
可他不出手，韓南已經準備踢飛她手中的白霜，在她身後的齊景已經準備將短刀狠狠刺入她背部。
緩緩翻開書，林不語的法則已經變成灰色。
顏程玉，不，玉十一的法則也變成灰色了。
他們的法則都一一應驗了。
他歎了口氣，終究是賭輸了。
手一揮，出現顏程玉和林不語兩人靠在一起的畫麵。
他搖搖頭，一切都沒有被改變。
等等，他睜大眼，看著顏程玉的手心，那是…
鐲子。
他心下一驚，怎會如此，鐲子為什麼沒有隨著顏程玉一起離開。
眨著眼，是因為顏程玉真的在這個世界消失了，它也不會隨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