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箱子打開,屬於我們的東西搬走。”
杏兒和梨兒一一開箱驗視,牛五就負責搬運。他怕自己搬不動,從林府抓了幾個壯丁來。
反正他們也不敢不聽話,如今還有人不知道,大小姐就是林府的天。
他們一箱箱往抱玉軒搬,也不放庫房了。
反正抱玉軒地方大,放得開。
旁邊的仆人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搬東西,竟是誰也不敢出聲阻止。
隻有個別膽大的去彙報林翰了。
林翰那是頭發都愁白了。
幾個月前,庭芝竟將自己的繼母打成殘廢。
他隻以為他是膽大妄為,如今看來竟是無法無天、喪心病狂。
現在竟光明正大搶妹妹的嫁妝。
士可忍孰不可忍。
林翰怒氣衝衝地趕來,在看到庭芝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時,氣就消了大半。
“芝兒,明天你妹妹出嫁,你怎好動她嫁妝?”林翰雖是質問,但語氣不重。
庭芝冷眼瞅了他一眼,將他看得渾身發毛。
“爹,你來的正好。我來要我娘的那半分嫁妝。”庭芝聲音嚴肅,好似命令一般。
“這是當初我娘的嫁妝單子,這一張是我的嫁妝單子,還請爹將剩餘的拿出來交還給我。如今林府也是有頭有臉了,難不成還要如當年一般做那等見不得人的把戲。”
林翰心中一驚,想反駁,卻不知道從哪兒開口。
想了一會兒,他決定走柔情路線。
“如今,你妹夫已經是白身了,你妹妹嫁給他也是可憐。蘭兒落到這副天地,你也該滿意了吧。這些嫁妝,就當是你這個當姐姐的一點心意……”林翰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接著說道,
“你娘向來賢惠,如果她活著,定然不會讓我為難。”說到王氏,臉上露出悲戚的神色,不知是真難過還是在做戲。
“我娘確實善良,她處處為你著想。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付出生命去愛的人竟是個卑鄙小人……”林庭芝絲毫不給林翰留麵子,接著說,“不知道娘了解了你是怎麼對我和弟弟的,還會對你一如當初嗎?”
林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額頭的汗突突地往外冒,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庭芝接著說:
“爹,不如你下去問問娘吧。你哄哄她,說不定她就心軟,同意了。”
“你——”林翰萬想不到林庭芝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話。
“天地父母,綱常倫理,你是一點都不顧了!”當一個人不占理的時候,他便會抬出身份壓製。
“我以前倒是遵守綱常,那又怎麼樣?以前的我已經死了!”用綱常來壓我,怕不是在搞笑。
“你——”林翰的嘴巴一張一合,還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甩甩袖子氣憤地走了。
“這個家我是管不了了!”
林翰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到半路,停了一會兒,想了想,又去了殘月院。
庭芝不在的日子,林翰搬出了殘月院,去各房好好地和眾姨娘們溫存了一番。
現在庭芝回來了,他該去哪兒,想了一會兒,還是別觸黴頭了,萬一庭芝一個不開心,送他去見他亡妻。
也顧不得去跟李氏和林庭蘭交代了。
女兒對不起了,你爹我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