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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塵埃落定這一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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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溪看至此,與顧廷和對望了一眼。

顧廷和看她,意有所指地問:“發現什麼?”

她不語,答案已在心中明了。

七月桅子頭上戴。受害人陳素梅每日都會去鎮上賣桅子花,阿慶伯雖然雙目看不到,但可以聞到聽到,方子賀的腳步比來時沉重,還有那股子桅子花味,方子賀不是背著她就是抱著她。

那三個人,很顯然就是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至於究竟是誰侵犯了陳素梅,隻有後麵的日記會給他答案。

2003年2月24日 晴

我已經到了美國有兩天了,昨天我去看了玉霞和文慧,和她們說了好一會的話,本想將她們母女的骨灰遷回國內安葬,可想到玉霞離開時的決絕,她說過即便是死,也不會再回國,所以我放棄了。這次來美國的另一個目的,是要找到方子賀求證當年的事。

五年了,這件事終要有個結果。

……

2003年2月27日 晴

……

方子賀答應我,他會考慮清楚,將整件事說出來。可我等了他整整一天,他始終沒有出現。他始終執迷不悟。我不能在美國多待,我必須回國。

……

2003年3月3日 陰

預料中的事情發生了,我被人監視了。我記錄的那些證據,絕不能被他們找到。感謝玉霞,它們有了藏身的去處,保險櫃的鑰匙我放在了溪溪的不倒翁裏。

我聯係到了當年做鑒定的另一位同事張輝,他說當年他檢驗出陳素梅體內的精子,除了屬於被告人樂天的還有另外兩個人的,他也無意中知道了其中的厲害,因為害怕,他帶著那份提前做好的鑒定書離開,並去了國外。

張輝答應幫我,等那份真正的法醫鑒定書,這一切就結束了。

還有一天,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找到的。

但,如果我不幸遇害,唯一能夠幫到那個孩子的就隻有我這麼多年來心血。

孩子,願上帝保佑你。

……

直到最後一頁看完,江文溪的雙手緊緊地攥著那個日記本,憤恨的情緒燃燒了。

顧廷和知道她有多憤恨,連忙以手壓住了她緊握的拳頭:“這事得從長計議,千萬不能衝動,否則……”否則就會與江警長一樣。

他頓住,因為無法說下去。原來背後那股強大的阻力來自他們內部,一個是原N市公安局副局現S市公安局正局的周局,一個是他們的刑偵大隊伍隊長。依如他最初猜的沒錯,那份法醫鑒定書真的有問題。伍隊長當年多虧了周局的提拔才有了今天,為了包疪自己的兒子,周局竟不惜買通伍隊長和鑒定人員。當年做鑒定的另一位同事,因為發現了異常,而不得不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借機離職去了國外。

那些所謂的檔案證據資料,所有涉及到周紹宇的可能,全部被抹煞了,還有那份法醫鑒定書,他們也做了手腳。所有的一切,他們利用他們職位的便利,幫周紹宇脫罪。

最無法想象的是,事後,為了阻止江警長繼續查案,他們甚至買凶殺人。江警長的死不是個意外……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江文溪緊握著雙拳,指甲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再痛也沒有自己的心痛,樂天的冤獄,大舅的枉死,都是這三個畜生造成的,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定不會。

她漸漸平靜下來。

顧廷和皺著眉,將那些撕下的日記紙張仔細地夾回日記本中,道:“現在,要根據這上麵的地址去找阿慶伯和當年做鑒定的另一位同事張輝,拿到他帶走的真正的那份法醫鑒定書,江警長當年就差一步就拿到那個鑒定書,還有,方子賀的證供……”方子賀是唯一能證明當晚發生什麼事的證人,但他良心泯滅,為了自己的前途,陷害自己最好的兄弟。

“我去。待會我就買車票去一趟S市。”江文溪道。

“不行,你一個人去很危險,方子賀從背叛朋友那一刻開始,就和他們是一夥的,沒人性的。”

“你不用擔心,他們現在並不知道我手上有證據。我知道方子賀當年為什麼會那麼做,他有弱點的。”方子賀唯一的弱點就是周夢珂,他愛周夢珂,所以他嫉妒樂天。

“這樣,待會我們先去找阿慶伯和那個張輝,看情況,如果順利的話,過兩天我再陪你一起去S市。有了有利的證據,方子賀一定賴不掉,總比現在什麼都沒有。”

江文溪將日記本緊緊地抱在懷中,雙眸盯著眼前的咖啡杯,終究覺得這樣的辦法是最妥當的,便點了點頭。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順利,阿慶伯非常的配合,將當年的事又重述的一次,而張輝當年發現這個秘密之後,心存害怕,便找機會出了國,巧的是上個月他剛好回到N市。張輝說他當年剛參加工作,就發生這種事情,這麼多年來一直良心不安,幾乎晚上都睡不著,這一次,他總算安心了。

顧廷和送江文溪到了樓下便回去了。

累了好幾天的江文溪,好不容易爬上七樓。

門剛剛合上,她便覺得屋內的氣息不對。防備地剛轉身,一個她思念了許久夾雜著酒氣的熟悉氣息將她緊緊地包圍著。

她以為他再也不會來找她。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抵壓在門上,唇被狠狠地堵住,那帶著怒氣帶著懲罰的吻,似要將她胸腔裏的空氣全部吸走。

不能呼吸了,她雙手抵著他的胸前掙紮著,手中的檔案袋就這樣滑落在地。

他抵著她的唇,憤恨地低吼:“你告訴我,是不是一定要我將你的骨血全部喝下,我才可以不用這樣受盡折磨?”

她剛想要說出她查到凶手的事,卻被他下麵的話打斷:“我隻不過想要冷靜一段時間,可你連給我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我的心在痛在流血的時候,你在哪?在做什麼?離開我,跟他在一起,你才覺得那是呼吸自由嗎?”

她動了動唇,發現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她無論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她無措地看著他,以沉默回應。這一舉動,卻更加激起他的憤怒,他俯下臉狠狠地吻住她。

她任由他肆意地咬著自己,身體漸漸軟了下來,顫著雙手落入他的頭發。她沒有抗拒的能力,內心的渴望同樣的強烈。

他將她打橫抱起,走進臥室,將她丟在上,很快地,阻隔兩人之間的束縛也在瞬間扯落。

黑暗之中,她努力地想要借著窗外透進來微弱的光亮看清他的表情,他卻不給這個機會。

很快,殘餘的意念漸漸模糊了。那種失而複得無法言語的強烈感覺將她的心塞得滿滿的,滿到再也盛裝不下,化作一滴滴滾熱的眼淚,從緊閉的眼眶裏溢了出來。

許久之後,兩人之間靜得隻聽到彼此之間的心跳聲。

她睜著雙眸,微弱的光線中,隱約可以辨識他臉部俊美的輪廓,他緊閉著雙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她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睡著了,甚至不能確定明天醒來他是否會懊悔。這不是一場單純的,每一下都帶著濃濃的恨意和深深的絕望,想要將曾經得到的,全部還給她,以這種方式做最後分離的感覺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聆聽著他平穩的呼吸,她望著他朦朧的臉部輪廓,許久,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輕道:“關於那件事,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和你說,所有你要的答案,都在那個檔案袋裏,我大舅沒有對不起你,他不是想象中的那種人,他為了你,甚至連命都丟掉了。無論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明天我會去S市找最後的證據。”

說完想要說的話,黑暗裏依舊靜得隻聽得她和他的呼吸聲。

她伸出手,緊緊地環抱著他,汲取那久違的溫暖。

翌日清晨,她很早便起了床,並做好了早餐。

床上的男人依舊還在沉睡中。她沒有叫醒他,輕手輕腳地收拾完東西後,坐在床沿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便出了門。

到了樓下,隻等了一會兒,顧廷和開著車相約而至。

上了車未久,她疲憊地瞌上了眼。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床上,照在床上之人的臉。

暈暈沉沉,樂天艱難地睜開眼,當屋頂那盞簡潔的吸頂燈映入眼簾,他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他撐坐起身體,薄薄的絲被從胸前滑落,裸露的肌膚再一次提醒了他昨晚做過的“好事”。自墓園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抓起一旁疊得整齊的衣服迅速穿上。出了臥室,看不到那抹纖影,心中雖不免失落,但很快被憤恨情緒取代。

他看見餐桌上擺放的早餐,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過她煮得東西,吃別的東西都食而無味,他的嘴巴和胃都被她給養刁了。

他並沒有碰桌上的食物,正打算出門,卻看到門上貼著一張粉色的便簽紙,娟秀熟悉的字跡寫道:“就算有再多的恨,請務必一定要將桌上檔案袋裏的東西看完了再走,如果不願意,就當我求你。”

這句話成功地留住了他的腳步,轉眸,桌上確有一份厚厚的檔案袋。

昨晚奮力激情過後,他便沉沉睡去,隱約之中,那個傻女人是在和他說什麼檔案袋。

他拿起拆開,裏麵有很多撕下的日記紙,還有一本厚厚的日記本,陌生的筆記跡讓他不禁皺了皺眉。

她不會是無聊得要他看什麼人寫的日記吧,正要扔下,其中一張日記紙上提到他出獄時的情形,他不禁疑惑。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越來越多的情緒寫滿了他的整張臉,錯愕、震驚、憤恨……每翻一頁紙,他的心就像是被尖利的石塊狠狠戳刺著。錄音筆裏的內容,更是讓他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方子賀,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他咬著牙念出這幾個人的名字。

原來這就是真相!

居然是曾經最好最鐵的哥們背叛他出賣他。

他猛然合上那個日記本,在屋內來回走動,將當年的事前前後後拚湊了起來,難怪方子賀去獄中看他的時候,總是不敢正眼看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他要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掏出手機,撥出一串熟悉號碼,未久回應他的卻是“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內”。

“該死的,上哪去了?”他低咒了一聲,那個笨女人跑到哪去了,他有話要問她,又撥了幾遍電話,依舊還是冰冷的機器音回複。

他迅速地將所有東西全部裝回檔案袋內,夾著出了門,到了樓下,正好碰到對門的王大媽。

“大媽,請問今天早上你有沒有看到文溪?”

“文溪啊,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就坐著她朋友的車走了,不過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她朋友?男的女的?”五點多?現在已經是十點鍾。

“男的,這幾天天天來。”

是那個警察!他直覺皺眉。

王大媽見他的表情,立即說道:“怎麼?你們鬧別扭了?哎呀,你這個孩子啊,有什麼事,就讓讓她嘛,男人嘛要懂得低頭。那個帥哥的條件各方麵都不比你差哦,到時文溪被追走你就該哭吧。這年頭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我恨不能自己多生幾個閨女——”

他的嘴角微動,為了阻止王大媽的喋喋不休,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道:“謝謝您,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電話,如果文溪回來,麻煩您通知我一聲。”

王大媽拿著那張做工精良的名片看了一眼,再抬頭,他已經坐上自己的車子,離開了。

他強迫自己鎮定,一連開著車,一邊撥了一個電話給深叔,很快手機接通了,他急道:“深叔,Y市那邊我暫時去不了,我馬上要去一趟S市。我已經知道當年是誰陷害我坐牢的,是周紹宇、王浩磊和童建成,還有當年我最好的兄弟方子賀。關於整件事電話裏一時說不清,等我回來再慢慢告訴你。江永明留下他生前的日記,還有很多證據,我已經讓人給你送過去了。”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聽到江懷深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先冷靜些,千萬不能衝動,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要有分寸。我馬上派人跟你一起去S市。”

“不用了,我已經出了N市。我先掛了,等我回來再細說。”他掛了電話。

方子賀見到江文溪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真讓人意外。快請坐。”

江文溪在沙發上緩緩坐下。

方子賀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麵前,笑問:“你怎麼會來我的事務所?阿天呢?沒陪你一起來?”

“這次是我自己來找你。”江文溪麵無表情,語氣十分冷淡。

方子賀還是笑:“這樣……是不是有什麼案子,想請我幫忙?”

“嗯,是關於兩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兩個人同時愛上一個孩子,其中一個為了名利和這個女孩子,不惜一切手段陷害好朋友入獄。”她直視他,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方子賀臉上淡淡的笑容終於隱了去,抬起眸與她對視,雙眸之中隱隱泛著怒氣:“你究竟想說什麼?”

她沒有回答他問題,接著說:“五年前,江永明警長去了一趟美國,回來之後沒多久,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救一名小孩,卻被一輛車撞倒,經搶救無效死亡,當時是2003年3月5日淩晨一點二十分。”

方子賀的臉色變得煞白,再也控製不住,從座位上猛然站起身,迅速地將辦公室的門緊緊關上,轉身衝著江文溪怒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話一出口,突然想到她也姓江,“你是江永明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