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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塵埃落定這一生(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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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臉上多變的表情,冷笑了一聲:“我不是他女兒,他女兒早在很多年前在美國出車禍去逝了。”

方子賀沒了好氣,慍道:“我不管你是誰?你今天究竟來想做什麼?”

“方子賀,我在說什麼,你不知道嗎?十年前,你為了名利和周夢珂,不惜陷害自己的好朋友樂天,讓他背負強奸罪而入獄,事後,又與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三人設計害死調查此案的警察江永明。”

方子賀聽完,不禁冷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亂說話,我可以告誹謗。不過,看在阿天麵子上,我不和你計較,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請你盡快離開我的事務所。”

阿天?虧他還好意思叫得出口。她知道她是律師,與律師爭辯,純屬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她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從包裏取出好容易弄到手的法醫鑒定書複印件和一個錄音筆。她將那份複印件,往方子賀的麵前推了推,然後又輕輕按了幾下按鈕。

錄音筆裏傳出阿慶伯和另一位當年做鑒定的張輝的聲音,兩人將當年自己所知道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不一會兒,方子賀整個臉色大變,指著那份複印件說:“這是假的。”然後,撕了那份複印件,又抓起那個錄音筆猛地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了幾下,直到那個錄音筆在他的腳下碎裂一片,他才停下動作。

江文溪嗤笑出聲:“假的?既然是假的你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既然我有備而來,你該不會以為我隻錄了這一個?不知道這些東西,周夢珂看到聽到,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方子賀緩緩向後退去,軟軟地跌坐在自己的辦公椅內。他伸手鬆了鬆領帶,嘴唇顫不住地顫抖著。

“方子賀,我不知道這十年來,你每天晚上是否能睡得著?你和周夢珂在一起是不是比你當年想象中的要幸福?還有,這十年來,你快樂嗎?比起十年前,你更快樂嗎?”她看著他不語,一臉頹喪,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她又道,“愛情不是勉強,更不是獨占,難道你的心就沒有累過,沒有想要休息的一刻嗎?”

方子賀失神地望著那地碎片,不禁想起十年前罪惡的那一晚。

阿天多喝了兩杯,嚷著要先睡,他不過是洗完澡睡不著,四下走一走。就是這樣,讓他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那個女孩才剛剛十八歲,和周夢珂的年紀一樣,是那樣的美好。若不是他剛好經過,也許她還要再經受一次童建成的摧殘。

也正是他的出現,驚醒了他們。他們知道自己闖上彌天大禍,先是懇求他,說鄉下人,隻要給他們一點錢就好了,隻要他不說出去,就沒有人會知道。

想起來那是多麼的可笑,他一開始那樣的振振有詞,那樣的義憤填膺,可是當周紹宇的掐著他的脖子,抽了他幾記耳光,他又退縮了,他就是那麼的沒種。

“方子賀,我現在不是在求你,而是命令你。你以為你是誰?就算你把今天晚上的事,說出去,誰會相信你。我爸是公安局局長,他爸是房產局副局,他爸是司法局處長。你以為你進了大學,才剛剛學一年法律,就很了不起了?別忘了,你的學費還是我們這些人家裏出的。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們能讓你有學上,也可以讓你沒學上。你這個孬種,有種喜歡我妹,沒種告訴她,整天看著她和那個姓樂的在一起你儂我儂,我要是你,我早就撞牆死了算了。”

周紹宇的話,完全踐踏了他的尊嚴,他從小沒父沒母,依靠社會捐助是事實,他喜歡夢珂,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她,可是她的視線永遠隻會落在他的好哥們樂天的身上。那樣美好的人,永遠都不會屬於他。

周紹宇又撂下幾句話,他完全迷失了。

“現在給你兩條路選擇,一,你去告發我們,結果是什麼,我已經說了;二,就是幫我們。如果你幫我們,我周紹宇可以向你保證,你將會是我周紹宇的妹夫,我會讓你隨我妹一起去美國念書。”

接著,王浩磊、童建成兩人也附合著說,以後他接觸的將全是上流社會的人,永遠不會再被人瞧不起,永遠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他沉默了,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內心不斷地掙紮,就連呼吸都覺得那樣的力不從心。

這時候,阿慶伯出了聲,他看見周紹宇他們目露凶光,連忙出聲阻止。阿慶伯不過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的。

就這樣,他將昏迷中的陳素梅抱起,終於踏上了一條泯滅人性的不歸路。

一邊是他的好兄弟,一邊是名利與夢珂,最終擠入上流社會和夢珂永遠在一起的欲望征服了他。

童建成是學醫的,他眼睜睜地看著童建成將隨車帶的麻醉劑注射進阿天的體內。他看著他們將阿天弄進遠在後院的陳素梅房裏。在他們再一次的威逼利誘下,他脫了阿天的衣服和褲子。

他以為就這樣就可以了,誰知道童建成將阿天的精液弄在了陳素梅的體內和身上,他傻了,就那樣傻站在那,就連最後怎麼離開那間屋子的,他都不知道。

他淪喪了,他真的做出了背叛的兄弟事了,做了這一生最罪惡最齷齪最卑鄙最無法原諒自己的事,他成了那件事的幫凶……

第二天一早,他依然被他們逼著假裝到處找阿天,最後所有人都在找阿天。陳父衝進陳素梅的屋裏,看到那一幕,氣得操起屋外的棍子就往阿天身上打。

那一刻全亂了。

後來,警察來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我隻不過剛好路過,不幸地看到整個過程而已。一開始,我隻是以為周紹宇他們要消滅證據而已,我根本沒有想到他們會陷害阿天。”他喃喃自語,像是說給方文溪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但你是幫凶,你不僅害了你最好的兄弟樂天,你還害死了我的大舅江永明警長。”江文溪毫不客氣地回他。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江文溪回首,看見一臉蒼白的周夢珂立在門處。

方子賀一見是她,驚慌地立即起身,快步走向她,將她拉進辦公室內。

周夢珂近似絕望地看著他,質問:“你終於肯定承認你有參與那件事了?這麼多年來,你終於肯承認了?江警長也是你和他們害死的?你究竟還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方子賀慌了,原來夢珂早就知道了那件事。

他放柔了聲音,不停地說:“不是的,夢珂,你聽我說,我沒有害死江警長,我沒有。他死的消息我甚至是一個月之後才知道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那天是想要去見江警長的,可是你發著高燒,我不能不送你去醫院,我事後有聯係他,可是他已經離開美國了。一個月之後,我再次聯係他,是你哥哥告訴我他死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有多瘋狂,如果我說出去,我的下場會和江永明一樣,你明不明白?”

“啪”地一聲,周夢珂狠狠地甩了他一記耳光,哭著說:“你這個懦夫,如果我知道五年前,因為那場病而害死了江警長,我寧可死,也不要你送我去醫院。”

對於這一巴掌,方子賀隻是笑了笑:“夢珂,這麼多年來,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惡夢,半夜醒過多少次,有多少次是從床上驚坐起的,你是知道的。那件事,糾纏了我十年了,就像一道冰冷的枷鎖永遠的卡在我的脖子上,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我是懦夫,我是畜生,我知道我對不起他,我知道……可是我為了什麼?因為我愛你,每日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兩人情意綿綿,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我可以不要什麼名利地位,什麼都不要,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嗎?對於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一切,沒有什麼事情比你更重要。我可以不計較你還愛著她,也不計較你會愛他一輩子,但我隻要求,你在我身邊就好。你明白嗎?夢珂,我真的愛你,愛到最基本的人性都喪失,連做畜生的資格都沒有……隻因為我愛你……”

方子賀說得那樣卑微,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了出來。

周夢珂跌坐在沙發上,痛哭失聲。

江文溪覺得沒有必要再留下去,隻是平靜地說了一句:“方子賀,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就去自首,到了法庭上,將當年的事實全部說出來,至少可以少坐幾年牢。”

說完,她沒有理會這對不停哭泣的夫妻,一臉平靜地離開了。

到了停車場,她坐進車內,一言不發,隻是怔怔地看著前方。

顧廷和挑了挑眉,問她:“怎麼樣?”

她指了指脖子上那根酷似項鏈的錄音筆,從一進那間辦公室的門,她就開始錄音。

“我還真不知道,你還居然有這樣的秘密武器。”顧廷和笑著發動了車子。

“IT精品街區多得是。”她實在是沒有心情說笑。

“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她隻是笑了笑沒有答話。

車子行駛了一段,她突然說道:“等一下回去,我想先去一個地方。”

顧廷和一陣疑惑,按照她的指示先去超市買了好多東西,然後車子開往快樂天使兒童福利院。

“先生,你不能進去!”前台小姐無論如何阻止,都擋不住樂天衝進方子賀辦公室的勢頭。

麵如死灰的方子賀呆坐在辦公椅上,完全沒有料到樂天會這樣衝進他的辦公室,朝他的臉上就是狠狠地一拳。

下一秒,方子賀的眼鏡從他的臉上飛了出去,跌落在地,一絲鮮血自他的嘴角處滲出。

樂天揪住他的衣領,臉上充滿怒氣,一拳拳打在方子賀的身上。方子賀就像是沒了知覺一般,任由他打。

周夢珂垂著眼淚,驚嚇地雙手捂著嘴,完全不能反應眼前所發生的事。

“方子賀,我真想殺了你。”樂天粗喘著氣,憤恨地直視著麵前狼狽不堪的男人。

前台小姐嚇得說要報警,周夢珂回過神,驚叫著:“不能報警!你出去!叫他們都回去,今天提前下班。誰也不許報警!”她將前台小姐推出了門,奮力地合上門。

回轉身,她看見被打得滿嘴鮮血的方子賀痛苦地悶哼了幾聲,就再也忍不住,撲上來抓住樂天的手,不住地哭道:“阿天,別這樣……求你,別打他了,別打了……”

“你走開!”樂天猛然推開她,她重心一個不穩向後跌去。

方子賀見此情形,大力地推開樂天,快步走向周夢珂,將她扶起。他轉身,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他嘶啞著嗓音對樂天說:“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如果你不想你的未婚妻和江永明一個下場,就盡快找到她。他們已經動手了。”

周夢珂驚愕地緊抓著方子賀的手:“哥他到現在還不肯收手?!”

“你說什麼?!”樂天走過去再次抓住方子賀的衣領,手指的力道恨不得將他整個人撕碎了。

“五年前,江永明在美國找到我,回國就出了事。你以為你的未婚妻今天到過這裏,就會安然無恙嗎?”方子賀咧著嘴看著樂天,然後反握住周夢珂的手,臉上的笑容十分淒涼:“你哥他在你來之前,就已經在事務所了。”他和江文溪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周紹宇怎麼可能沒聽到。

“方子賀,如果江文溪有什麼不測,我一定會要你陪葬!”樂天撂下狠話,甩開門便急著離開了。

江文溪與顧廷和從兒童福利院出來,一路向北,車子就在快要出城的時候,這時,她的手機響起了熟悉的音樂鈴聲。

她驚詫地看著屏幕上的名字,那個忍心很久都不跟她聯係的男人居然打電話了。

他看了那本日記了嗎?

她激動地顫著手按了接聽鍵,立即聽到手機裏傳來樂天瘋狂而焦慮的聲音:“江文溪,你在哪?周紹宇要殺你。快告訴我,你在哪?你在哪?”

她難以置信地驚住了,回過神立即喊道:“護城河北路。我和廷和就快要出城了。”

“我已經報了警。你叫那個警察開車小心,留意周紹宇。別害怕,我馬上就趕來,我馬上就來!”樂天對著電話大聲喊著,腳下的油門猛踩,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飛往護城河大道。

顧廷和發現身後有人跟蹤。

江文溪回頭,然後驚叫出聲:“是周紹宇!他是個瘋子,阿天說他要殺了我們。廷和,你要小心開車了。”

“嗯,我試著甩掉他。”顧廷和說完便踩了油門。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速度極快。

往繞城高速的方向,前麵在修路,顧廷和為了避讓那些路障不得不轉彎,這時,另一輛車子從另一側橫撞過來。即便顧廷和轉方盤的速度再快,車子依舊直接撞上了一旁近有半米高的安全島,車頭頓時跳起,車身連著翻滾了幾圈終於停下了。

顧廷和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翻出來了,他甩了甩頭,睜開眼,感覺到手臂一陣痛麻,發現自己的手臂擦破了好大一塊皮,他忍著痛,用力的踹開已經變了形的車門,終於爬了出來,但在看到不停滴著油的油箱,他震驚。

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車子的另一邊,用力的打開車門,伸手拚命地拍打著江文溪的臉:“文溪,你醒醒!車子漏油了,快醒醒!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江文溪哼了一聲,睜開著眼睛,將手將交給了顧廷和。顧廷和顧不得自己手臂傷的傷,艱難地從車將還有些昏沉的她拖了出來。

“快跑。”

他扶著步調還有些蹣跚的她跑了幾步,身後“轟”地一聲,強大的熱流湧來,他將她撲到在身下……

樂天趕到的時候,隻看見眼前刺眼得一亮,伴隨著那聲巨響,他想要衝向車已來不及。火光之中,隻聽到他絕望地慘叫:“江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