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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的女人(1 / 2)

寫作的女人不屑參與男人之間或是男人與女人間勾心鬥角的遊戲;寫作的女人遠離了爭權奪利的陷阱;寫作的女人淡泊了所謂的功名利祿;寫作的女人不會為了身外之物放棄她心底的夢想。

如今那些寫作的女人,生長在不凋的花壇上,四季如春地綻放著,姹紫嫣紅的花瓣襯著周圍繁茂蔥鬱的綠葉,顯得越發地鮮活。

早些年間,鮮花尚很稀罕,不說是一枝獨秀也常常是星稀月朗的。綠葉那時的感覺很踏實,是萬古長青、遮天蔽日的那種。後來不知不覺地,鮮花就像雨前的雲彩一樣蔓延開去,起先還能叫出名字來,比如幽蘭墨菊寒梅粉荷,都是入了花譜的精粹;漸漸就變得不識了,不識是因為從未見過,冷不丁兒冒出來的,引進的外國新品種再嫁接再移植,屬於奇花異草一類了。

不要說男人不識,就是以寫作為生的女人們,也時時覺著自己的隊伍正在日新月異。

翻開報紙刊物,走進書店書攤,不經意間那麼多陌生的作者名字,是女人專用的很美麗很溫柔的名字,從雜亂的綠葉上搶眼地浮上來。除了那些專職靠寫作謀生的女作家女記者女編輯,還有女演員女經理女教師女大學生女主持人,再加女工女推銷員女畫家……真的好像凡是個女人都會寫作了。弄得綠色曾有一度憂心忡忡,哀歎男人已被那些絢麗多彩的名字擠壓、驅逐、覆蓋了,就像那個“大地走紅”的行為藝術作品。

但女人寫作卻絕不是刻意擺出來的千把萬把紅傘。女人寫作本來就是春雨濕潤的山坡上生長起來的紅杜鵑。

隻是因為曾經連年的幹旱,女人被當做救災的近水來用了;隻是因為曾經多年的淫雨,女人頭頂的陽光被粗壯的樹木搶走了;隻是因為曾經貧瘠的土地,女人被迫漚作了滋養草根的肥料。而一旦天下戰事稍息,萬物回歸原位,即使有一縷薄淡的微光照耀,便能催發女人心底的情愫,惴惴不安地尋針尋線,然後靜靜地坐在窗前描龍繡鳳,開始每日的功課。如今輪到現代的女子,當然不再用針線,而是用筆;再性急些的,用電腦鍵盤,嗒嗒地敲打。若是用奶奶一輩的眼光去看,這等勞作,同半個世紀以前的女紅比較,恐怕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所以女人寫作實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水邊路旁野地坡下,隻要有土壤的一絲縫隙,花骨朵就悄悄地鑽出來了。

人說,女人天生是愛說話的。

於是現代有文化的女子,把心裏的話留到了紙上去說。就像是夜深人靜時同戀人的喃喃低語,就像是對女友的真誠傾訴,就像是對自己的捫心自問,就像是對母親和孩子的殷殷囑咐……小女子也罷大女人也罷,女人總有女人自己的話語,把男人們沒有時間傾聽的那些金玉良言,說給不相識的人去辨認,女人寫作便是女人活下去的一種方式。

人說,女人天生是愛做夢的。

於是就有讀了些書的女人,把夜裏和白日的夢,再寫到書裏去回味去梳理。虛無的夢變成有形的文字的時候,那夢便有了實現的意味,令女人體會出人生的美妙,大有男人醉生夢死一般的滿足。女人的夢常常是五彩繽紛的,塗著女人的腮紅唇膏眼影,飄揚著衣裙上燦爛的圖案。等到用黑黑白白的滾筒印刷出來,疊成厚厚的一摞,那夢也變得沉甸甸地厚實起來,先前遊移的浮色被過濾了,在陽光下折射出金秋田野的酣暢與豐富……女人的夢是女人生活的支撐,女人寫作便是女人生活的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