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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魚兵器(2)(1 / 3)

說到這裏,老人風趣地笑了起來。

“到河邊去好嗎?那裏有長椅。”

“那太好了。”

兩人穿過喧鬧的早市,回到頓布朗斯基橋附近,在河旁綠茵上的一條長椅落座。從這裏可以欣賞到維斯瓦河的河麵。這就是那條美人魚從前棲息過的地方,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你想知道滕貝爾霍夫機場地下的那座秘密軍事研究所研究的內容?”老人望著禦手洗問道。

“是的。”禦手洗點頭回答。

“你是說,那裏的金屬板上刻著我的名字?”

“我是說過。”

“上麵的名字,你都打過電話?”

“我連續打了三天電話。但接通的隻有您一位。”

老人默默地點點頭。

“是呀。已經過去將近六十年了,活著的不多了。那些事兒將會帶入墳墓,永無人知。那些驚人的秘密。”老人感慨萬千。

“你是說那些可怕的實驗?”

“是的,的確可怕。盡管我沒有看到全貌,但是那種違反人倫的實驗,簡直令人無法想象。真的很嚇人。”

老人兩眼凝視著河麵,默默無語。

“能開口的,隻有我一個了。那時我剛剛二十八歲。其他的人都比我大。他們都離開這個世界了……你了解這個秘密打算做什麼?想將其公之於世?還是想召集新聞記者或電視台的人來質問我,譴責我?”

禦手洗直截了當地搖頭否認。

“您想到哪兒去了,戈爾特施密特先生。我衣食無憂,更不缺錢花。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而且很忙。柏林地下協會的萊納·雅尼克雖然幫過我的忙,但是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對他守口如瓶。我可以做到,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裏去。”禦手洗直抒胸臆。

老人仍然沉默不語,看來他還是半信半疑,猶豫不決。

“你都知道些什麼?為什麼來找我呢?”

於是,禦手洗把來龍去脈告訴了老人,此事皆因當初弗拉基米爾·奧帕林在地下設施裏拍的那張奇怪的動物骨架照片而起。那副骨架看上去被火燒過,上半身有胳膊和手指,下半身有魚鰭,還有一根完整的脊骨,令人猜不透是什麼動物。聽到這裏,老人終於開口了。

“我不是納粹分子,始終也不信奉希特勒,隻是一介無知而善良的平民,我愛我的祖國波蘭,盡管她慘遭納粹的蹂躪。我當時在保健局上班。那時候我家裏很窮,上不起醫學院。迫於生計,我總想為捍衛祖國做點貢獻。我想做一名看護,去救護那些戰場上負傷的勇士,於是便進了衛校的速成班,成了一名衛生員。後來,納粹接收了保健局,就把我帶到了柏林。”

老人沉默了片刻,又繼續說道:

“我是第一次跟人提起這件事。我心裏一直在矛盾,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多少次我自己問自己,一直舉棋不定,最終我還是下決心沉默下去。也沒人來問我,假如我告訴別人,人家也未必相信。這件事會傷很多人的心。現在能說出這件事,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幸運。也許這都是神的意願。尤其是你我是同行,都是從醫的。你說是吧?”

“是的。”

“我相信我的直覺,也許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我有個要求,要事先對你講清楚。”

“什麼要求?你說吧。”禦手洗連忙說道。

“我現在說的,這都是五十幾年前發生在柏林的真人真事。希望你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不要告訴任何人。”

禦手洗聽到這裏,趕緊點頭。這樣就不會讓老人擔心了。

“我曾經參與過那個卑劣的實驗,盡管我是助手,而且是被逼無奈……當時我也隻能任人擺布,即使心裏極不情願,心中暗暗地在懺悔。那個年代,換了你也肯定會和我一樣。我不想推卸責任,因為我已經風燭殘年來日無多,現在既沒有體力去贖罪,也沒有氣力去接受新聞采訪,更不想給照顧我的家人帶來麻煩。就這些,咱們做個君子協定。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就不說了。”

“我保證做到。”禦手洗信誓旦旦地答應道。

“我不想去爆料新聞,也無意以借此出名,或者去拿什麼諾貝爾獎。我隻是好奇,想查個水落石出,那到底是什麼動物。之前都是憑著直覺去推理,現在我隻想知道個究竟。”

“推理?那你是怎麼推理的呢?”

“發現DNA是戰後的事。發現螺旋結構、揭示動物和植物降生後,如何確定子代和親代的親生關係?有無結構設計圖?如果有的話,是個什麼樣子的圖?又在哪裏呢?一九四〇年代,即使當時德國的生物學家和遺傳學家對這個課題的研究達到了世界先進水平,他們肯定也不可能解決上述問題。”

“嗯,是的。他們的確沒有掌握這些。在那個地壕裏……確實沒有。正如你所說的那樣,當時那個地下設施裏聚集著幾乎全德國的醫生和科學家,他們掌握著世界上最尖端的信息和知識。但是,他們遠遠沒有掌握這些。對於那些生命的秘密,他們跟現在的我一樣無知。

“但是,他們獲得了權限,進行那種世界上亙古未有、將來也不可能獲準的、違背人倫道德的實驗。那個時期有好幾年,在柏林的地下,他們獲準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在實驗台上任意屠殺那些被視為人下人的猶太人。”

禦手洗點頭,果不其然,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驗證。

“在那座地下設施裏,惡魔們獲準肆意實驗人類的那些科學狂想。但是……”

老人欲言又止,雙目凝視著河麵。

“那是一項什麼實驗?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實際上進行了些什麼?我幾乎一無所知,說不出真正的答案。也不光是被禁止看到全貌的原因,當時我也不具備全麵的醫學知識。因為,當時我也跟那些猶太人差不多,也是從被占領地區強征過來的,不過是個俘虜而已。”

“即使沒掌握生命的秘密,他們也可以做實驗。那裏麵到底都有什麼?”禦手洗窮追不舍地問。

“他們從柏林動物園裏運來了各種各樣的動物,然後打上麻藥,進行解剖。”

“那些動物後來都怎麼樣了?”

“沒有東西可以喂食,他們就下令將這些動物殺掉。”

“都有些什麼動物?”

“應有盡有。有大猩猩,有黑猩猩,有紅毛猩猩,還有牛和豬……”

禦手洗聽到這裏,打斷了老人的話。

“裏麵有個大水池,也有水生動物嘍?”

“有。有海豚。被解剖了,摘出了內髒。”

“那您當時都做了些什麼?”

“他們不讓我做太多,隻是注射麻藥,然後讓我將那些動物搬來搬去,做的都是一些解剖前的雜活兒,所以我隻能算是個打雜的,隻能唯命是從。”

“原來如此。”

“有時候我也給那些動物注射氯化鉀……”

“給人也注射?”

“真是造孽呀!偶爾也給人注射。對那些麻醉後被活摘器官的人來說,讓他們長眠不醒,也算是一種慈悲了。而且,誰都無法上前阻止。”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把你從這裏強征到柏林去的嗎?”

“有一天,有個穿軍裝的人,來保健局找到我,問我會不會注射。我就隨口說會,他二話沒說就把我帶到了柏林。他既沒有讓我考慮一下,也沒讓我準備什麼。那人隻要求我服從。氯化鉀能使心髒停止跳動,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又能怎麼辦呢……”

“也解剖過人嗎?”

老人聽罷點點頭,看得出他的神色冷峻了許多。

“是的,都是些猶太姑娘。她們一個個被切開腹腔,摘出內髒。”

“摘出的都有哪些部位?”

“這個不知道。因為德國人不讓我們看。”

“取出來的器官,又做了什麼呢?”

“分析,用顯微鏡分析,好像是在做什麼加工。不知道在做什麼……”

“然後呢?”

“不知道。但是……”

“但是什麼?”

“我注意到,關在這裏的那些猶太姑娘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真是不可思議呀。在這裏根本不可能有人單獨接觸到這些姑娘。德國人原來是在實驗通過藥物搞人工妊娠。”

禦手洗聽得目瞪口呆,身不由己地頻頻點頭。

“人工妊娠,不是隻用於人,也給那些雌性動物做,比如那些母牛母豬什麼的。我當時搞不懂他們搞這些實驗幹什麼。那裏沒有任何雄性動物,根本就不可能通過交尾來完成。”